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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恪沒應,瞅了躬身雙手捧著錦匣的薛執一眼,忽得開口問道:「你抖什麼?本王還能吃了你不成?」

「小侄年輕沒見過世面,還請王爺恕罪!」薛冀東冒著被訓斥的風險伸手將這個不成器的侄兒拉到身後,復又俯身下去告罪,只是他這把老腰今日就幾乎沒有直起來的時候,這會兒只覺得都要折斷了,不得不小心開口詢問,「王爺,您看……」

「呵。薛大當家的意思本王聽明白了,你不過是想說宮裡要一半,本王又要一半,你薛家真給了,那一大家子就要揭不開鍋過日子了是嘛?」

揭不開鍋其實並不至於,可除了這幾位爺,薛家上上下下還需打點的官員也不少,銀子到時候都出去了,都說由奢入儉難,薛家的日子到時候真要不好過一陣子了。薛冀東聽出了蕭恪話中譏諷之意,卻只能順著對方的話應承道:「……王爺聖明。」

「別,本王可當不起你這聖明兩個字。若是傳出去,本王說不準還要被言官御史參個僭越之罪,要是陛下惱怒,燕郡王府上下斷了糧,薛大當家怕是賠上全家也難以擺平了。」

「是草民失言,萬望王爺恕罪!」薛冀東也沒猶豫,直接撩袍子跪下磕了幾個頭,愈發謙卑恭敬。

「行了,薛家的難處本王也明白了。除了約定的十萬兩,先前單子上所列,本王只要原先的三成,同令侄出於私交要贈予本王的一雙珠佩月底一併送來,薛大當家可為難?」

「王爺,可否再寬限兩……」

「洪喜,這茶都涼了,去給阿綏重新沏杯熱茶來。」蕭恪忽得開口打斷了薛冀東的話,卻說是茶涼了,等洪喜應了出去,他才看向地上跪著的兩人,「兵部一直被攥在祁太尉手裡,那可是太子殿下的親娘舅。薛冀東,你說你兒子去年就武狀元及第,為何一直沒進得成兵部?」

「……草民明白了,一月內必然將禮金悉數奉上。」薛冀東要是還聽不懂,那他就是真傻。那些皇親貴胄早知道薛家同貴妃和三皇子的關係,又怎會讓他兒子入得兵部。

「明白就好,薛大當家今日也累著了,不妨早些回去歇著。老人家身子骨不怎麼結實,你這侄兒病兩日不要緊,你這當家的要是病了可得耽誤不少事。」

「草民多謝王爺體恤。」

乾等著蕭恪應了一聲,薛冀東才在侄兒薛執的攙扶下告退離開,因為腰彎得久了,走路時都直不起來。

顫顫巍巍走出西角門時,也同他侄兒那日一般,心頭如釋重負,眼前一黑差點跪在自家馬車前,所幸薛執在旁拼力扶著,才把雙腿發軟的大伯撐著扶上了馬車。臨上馬車前,薛執回頭看了眼燕郡王府的門,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小廳內,洪喜摒著一口氣送了熱茶進來,賀綏冷著臉揮手讓他退下。

洪喜看了眼蕭恪,見自家主子點了點頭,才放下熱茶退了出去。

「允寧,十萬兩是怎麼回事?你還管他們要了什麼讓薛家的人露出那種神情?」賀綏開口,是帶了些怒氣的,他不善心計朝政,卻不聾不傻,聽得出來蕭恪同薛家在做什麼交易。而蕭恪一張口就是十萬兩的賄金,讓賀綏聽得直皺眉。

「三皇子要同太子鬥法,想把自己人安排進兵部,找我辦事。」

看似輕飄飄的一句話,賀綏聽了心中卻是驚濤駭浪,立刻直言勸道:「允寧!儲位之爭歷朝歷代都無人能善終,若是太子殿下知曉你從中作梗,你有想過日後嗎?!」

「阿綏,要想日後……也得我們眼下能平安活下去再說。」

賀綏眉頭緊蹙,追問道:「這話是何意?」

蕭恪仰靠在太師椅上,長嘆了口氣才扭頭看向賀綏緩緩說道:「打從你我的父親被今上戕害至死開始,我們就卷進這場皇權亂流之中了,即便默默無聞也難明哲保身,若無作為,只能是舟毀人亡罷了。」

他是活過一世的人,上輩子和賀綏分道揚鑣少不了齊帝從中挑撥。蕭恪虛意逢迎了一輩子,之後才明白打從一開始,齊帝就沒打算放過他們,只不過是顧著史書工筆、帝王名聲。而這一世,如果他還想賀綏廝守終生,就絕不能坐以待斃。

所以即便明知賀綏會反感他這一世的所作所為,蕭恪也必須要去做。

「即便如此,賣官鬻爵之事也難逃謀逆之嫌,更何況搜刮民脂民膏實在是……允寧,你原先不是這樣的人。」

第四十二章

「那阿綏覺得我原先是什麼樣的人?」

蕭恪聞言面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他嘆了口氣,盡數心中的無奈。而他此刻的神情賀綏看在眼裡也覺得揪心,卻仍是直視著蕭恪說出心底的想法。

「先前種種我皆明白是無奈為之。可若是為求自保,為何非要做那些腌臢事不可?那十萬兩你又要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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