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
行宮的官員因為官職低微都等候在殿外,等被傳召入殿後,一個個提起了自己探查的結果。七嘴八舌說了一堆,有的人為了表現自己比旁人更仔細,在答話時添油加醋了不少,不過他們的言辭無一例外都將矛頭指向了淮陽侯,即便在場所有人都知道淮陽侯不可能做這種事,這個時候都不免朝他多看一眼了。
「陛下!臣真的沒有做過,我爹對陛下忠心耿耿,更不可能為之,定是有人栽贓……」
「逆子還不住口!」不過淮陽侯到底是齊帝身邊的親信重臣,他雖已察覺其中蹊蹺都指向一人,卻沒有同兒子一樣沒頭沒腦攀咬,而是避重就輕先替兒子請起了罪。趙嗣應想反駁,卻被淮陽侯一句話懟了回去閉上了嘴。
待趙嗣應老實了,淮陽侯才一撩袍服跪在殿中,一臉愧疚模樣自責道:「陛下,都怪臣對犬子過於溺寵,才使得他輕易受人蠱惑構陷與人做下這等不體面的事,但臣敢以項上人頭擔保,犬子必是被這幕後之人算計利用。」
「陛下,那刺客定然是胡亂攀咬。若淮陽侯世子是與男子在隱蔽之處行不倫之事,又怎會有心指使刺客到自己帳子前嚷嚷。不過……趙侯爺不是令郎,怎知不是恰好他二人在帳中行事被那刺客瞧見,順勢栽贓?」蕭恪話鋒一轉,將趙嗣應同男人在偏僻無人的帳篷里苟合之事咬死,原本淮陽侯費心遮掩一二,偏叫他這般三言兩語嚷嚷了出去,登時父子倆臉上都掛不住了。
不過趙嗣應顯然沒有他爹有心計,那話說得本就十分難聽,若真是被那麼傳出去了,他這個淮陽侯世子的臉只怕都要丟乾淨了,被蕭恪一激,想都不想扭頭罵了回去:「你娶男人光明正大?!我做便是不倫之事?!我哪裡到處嚷嚷了,分明是……」
「逆子閉嘴!」趙侯爺臉都綠了,只恨不得將兒子這張沒有遮攔的嘴封上。
蕭恪那話擺明了是在誘導趙嗣應,若是換個城府深些的必不會上這樣的套,可偏偏趙嗣應光著身子被當眾捉了過來,又攤上行刺謀逆這樣的大事,人正慌著,讓蕭恪詐話一詐一個準。本來那話都已經讓趙侯爺掰成是有人勾引蠱惑,擺明了是要犧牲妻妹的兒子,大家心知肚明,哪知道被自己兒子背刺坐實了。
如果不是這場合不對,蕭恪真想笑出聲。
人都是自私的,那些個為了建功的行宮官員是如此,為了保住兒子的淮陽侯亦是,那姓曹的也不是傻子。
他攀附上峰和姨母家才爬到如今的官位,本來就是稀里糊塗被扒光了丟到世子床榻上去的,一聽淮陽侯要翻臉推到他身上,哪裡願意攬下這罪責,連忙道:「陛下,臣也是被冤枉的!不是姨父所說,臣沒有蠱惑表哥,臣是……姨父!」
那姓曹的是淮陽侯夫人娘家妹妹的兒子,平日裡隨著淮陽侯夫人叫一聲姨父,但若硬輪起親疏來也是隔著十萬八千里。淮陽侯自然知道這姓曹的是拿話在點自己,但他生平最恨有人要挾自己。
「趙愛卿,到底如何?」
淮陽侯心中想罵娘,他本就是武將出身脾氣算不上溫和,不過是這些年在官場沉浮練出來了些忍耐性子,可若真遇上事把人逼急了,也少了幾分冷靜。他知道蕭恪是塊難啃的骨頭,但這夫人娘家姊妹的孩子可算不上,當即便棄車保帥,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說道:「陛下,小兒必是遭人算計,趁他酒醉將他弄到那處去故意讓禁軍撞見,好擾亂聖聽。」
說著還偷偷給兒子一個眼神暗示。
趙嗣應剛被嚇破了膽,這會兒看到父親的眼神,腦中立刻編排了一堆陰謀詭計,跟著便附和道:「陛下,臣方才想起來。臣於宴席之上確實被人勸著多飲了幾杯,之後便頭暈目眩沒了意識,而那時陪在臣身邊的正是這曹敏,他一定是逆賊的內應,故意將臣迷暈誆騙至那處,肯定是一開始便謀劃著名栽贓臣和父親!若是嚴刑拷問,必能問出其幕後主使,臣懇請陛下明鑑!」
那姓曹的小官在旁邊都聽傻了,眼瞅著這麼大一個罪名扣到自己頭上,立馬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口中連連喊冤說不是自己。
蕭恪恰好在此時開口道:「趙侯爺所言不無道理,不過令郎未免過於武斷,這曹員外郎是您夫人娘家姊妹的子息,若是謀逆豈不是要株連九族,世子可別把自己也捎帶進去。不過那刺客報了必死之心,他活著時說的話不無栽贓的可能,至於是否有幕後之人還未可知,望陛下明察。」
淮陽侯倒是意外於蕭恪此刻開口回護自己,不過細想想那刺客說了什麼,他也心中稍稍有數,跟著說道:「陛下,臣以為燕郡王所言極是。刺客行刺已是大逆不道之舉,他說的話多半是故意栽贓!只不過臣聽聞那刺客挾持陛下之時,口口聲聲污衊您戕害先寧王,不也是挑撥陛下與先寧王的手足之情,此等險惡用心,斷不可能是他憑空想的,陛下切不可輕信!」
底下人說的時候,齊帝一直未置可否。他揉了揉額角,看向底下幾個兒子,問道:「你們幾個也說說,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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