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綏不疑有他,便沒有多問什麼,只是說道:「往後也會是如此。」
「……嗯。」簪上白玉簪,蕭恪手壓在賀綏肩上,看著鏡中他二人的身影,面上擠出一絲笑容,「我家侯爺果然俊美無儔,幸好早早將你迎入府中,不然若是被陛下的哪位公主瞧上了,我怕是只能謀反搶人了。」
賀綏貫是清楚蕭恪從不愛遵從禮法教條,只是沒想到這些日子他會將謀反、巫蠱之類的忌諱言辭掛在嘴上,不由板起臉提醒了一句,「允寧,這兩個字不可隨意掛在嘴上。」
「侯爺的教誨,小王自當銘記。」
明明是敬稱,不知道為什麼到了蕭恪嘴裡卻總帶著那麼點撩撥輕挑的意味,賀綏也是習慣了的,默默嘆了口氣。隨後便正色道:「說起太子殿下,有件事還未說予你聽。出京秋獵之前,你曾讓洪喜查小琮碰到了什麼人,眼下不必查了。」
「太子殿下?」
賀綏點了點頭。
蕭恪又道:「他親口同你說的?」
「不算。我推拒了太子殿下的『好意』,他一時嘴快。」若不是那日蕭定昊一時說漏嘴,賀綏竟不知心中德才兼備的太子殿下會利用身邊親近的孩童探聽消息,「可我不明白,他透露給小琮秋獵的消息,又藉機打聽王府的近況是為何?」
蕭恪不是齊帝的子嗣,這皇位之爭無論如何也同他這個皇侄無緣,太子即便該防也是防三皇子。
「衝冠一怒為紅顏?或許這話用得不太恰當,但阿綏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賀綏搖了搖頭,他並非不知太子對他的執著,不然便不會有那日行宮刺客的配合,真正讓他無法理解的是以太子往日的作風,並不是沉溺於兒女私情、小情小愛之人。
「或許赤子之心令人觸動情腸,十年如一日仍記著……」
蕭恪喃喃自語道,聲音壓得比較低。兩人都各有各的心事,是而他自言自語時賀綏沒能聽清楚,便問道:「你方才念叨了什麼?」
「沒什麼。阿綏你是不是…贈過太子殿下一個雕梅花的扳指?我瞧殿下素日裡倒是寶貝那扳指……」扳指一說是蕭恪的猜測,前世他並不知道扳指的意義,是直到死前才瞧到蕭定昊手上的小習慣。自重生之後,有心留意了下才大致心中有了計較,只是仍不清楚那扳指的來歷。
「扳指……血玉雕梅花的那個?」
蕭恪點了點頭,坐在一旁來了興致問道:「從前沒在你府上見過那扳指,我瞧太子殿下倒是一直很稀罕那扳指的,想著是否你贈扳指時是否有其他緣由。」
「那扳指……是我給太子殿下的謝禮。」
「謝禮?」蕭恪不疑賀綏話中有假,可若真是謝禮,也不該讓蕭定昊前世寶貝了那麼多年。相反的,該是賀綏記蕭定昊的好才是。
聞言,賀綏面上露出一絲古怪神色,隨後嘆了口氣緩緩道:「允寧不記得也是自然。你還得約莫七八年前冬日裡,你從太學回來後被推入荷池的事麼?」
「記、憶、猶、新。」蕭恪如何會忘,那時他和賀綏被齊帝虛構名義接入宮中撫養,卻實則是人盡可欺。以五皇子為首的一眾皇親貴胄嫌他在太傅面前抓尖賣乖,故意設計把他推下荷池,他也因此大病了一場。
當年個中細節蕭恪並不全然知曉,只曉得後來齊帝出面責罵了五皇子和幾個子侄,連太子出面也是後來裴東安替齊帝來安撫自己時,偷偷提起的,不過也僅此而已。若不是賀綏在,他當年險些一命嗚呼,可此事後來也是不了了之,說是責罰,也不過是無痛不癢申斥了幾句,便輕輕揭過。齊帝那時候仍忌諱著死去的親弟弟,對蕭恪自然是說不上好,即便是當時這侄兒死了,也不過是找人送回王府葬了便罷。
此刻經賀綏提起,當年記憶便串在了一起,不消把話說滿蕭恪便已心中有數。
「原來如此,我還奇怪太子殿下何時變得那般不謹慎了,原來是阿綏為了給我討公道。」五皇子雖然自小頑劣,壓根就沒有爭奪皇位的可能,但其生母是齊帝早逝的愛妃,五皇子的娘舅在朝中文臣武將中皆有一定名望,以蕭定昊那般謹慎愛算計的性子怎麼會貿貿然以自己的名義替他出頭,原來這之中還有這層關竅。
「我原只是見你高燒不退,又叫不來醫術高明的太醫,情急之下去才求太子殿下的。」
賀綏這般說,那後面將五皇子抖落出來便是太子刻意為之,其中目的不言而喻。
果不其然,賀綏接著便道:「只是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秉公辦事,為你主持公道。我這才想著要感謝殿下出手之恩,才尋了先父傳下來的扳指送予他。」
蕭恪笑著輕搖了搖頭,賀綏是從不會用惡意揣測旁人用心的處世和性子,也難怪會將太子看作是好心,儘管他已經知道太子對自己心思不純,也沒有懷疑過旁人刻意的『好意』,不過蕭恪並不想點破,也不想『糾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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