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原本坐著,聽到腰腿酸疼幾個字,不由回頭偷偷瞄了一眼,畢竟蕭恪府中有個比他強壯許多的撫寧侯,有著相同想法的幾個官員互相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地轉回頭去。
老練如阮高良,打死也不相信蕭恪只是單純在府衙里溜達溜達,不過他面上也不便直說,只是不著痕跡地將攙扶蕭恪的小廝擠到一邊,親自扶著蕭恪,一邊體貼詢問道:「不如下官扶王爺去裡間歇息可好?」
蕭恪卻道:「我現下可坐不住,走走才好些。不然明早該起不了身了。」
這話一出,更是讓本就想歪了的其他人更浮想聯翩了,阮高良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心說這燕郡王至於將床笫之事都說出來迷惑自己嘛,卻不知蕭恪說的是大實話。
「那下官扶著王爺去外面走走,如今秋日涼爽,吹吹風總好過在府衙裡面悶著。」
再讓蕭恪在其他官員桌案前轉悠,指不定又會生出什麼事來,阮高良可不敢放鬆,無論蕭恪怎麼勸,他都堅持陪著。蕭恪的小廝下午時往返回了一趟王府,而後才帶話回來,只說是賀綏被宮中留下一道用膳了,今晚宮門落鎖前會回。
那小廝稟報時,正趕巧快晚膳時分,忙了一日的通政司官員不少正結伴準備離開府衙。
彼時蕭恪正搬了個太師椅坐在堂外檐下,聞言應了一聲,回頭看向還陪在一旁的阮高良道:「今夜典錄庫是哪位大人值守?」
阮高良微笑著報了兩個人名,其中就包括之前那個惹事的蒙澤,不過蕭恪聽完面上全然沒有其他神情,只懶懶地伸了下腰,全然沒有動身回府的意思,往日他都鮮少在府衙耽擱這麼長時間的。
「不知王爺是要……」
「沒什麼,本王近來一直沒有仔細了解過通政司的事務,深覺有些對不住阮大人。便想著這幾日晚些回府,在庫中仔細翻閱以往的典錄,好日後幫著阮大人分擔些。」
阮高良心裡直罵騙鬼,但面上客氣笑道:「王爺言重了。王爺能有此心,下官自是無比感激的,只是恐怕您一直不回府,撫寧侯那邊……」
蕭恪也不反駁,只是斂了面上的笑容,重複方才的話道:「本王說…想晚些回府,最好等府里人都睡下了。阮大人聽明白了就別跟本王繞彎子了,說話也是件累事。」
若說方才的話還有幾分模糊的意味,這話幾乎是擺明了說了。
府里誰睡了?只能是撫寧侯。
再看蕭恪今日腿腳不利索的模樣,原本沒有多想的阮高良也不由懷疑其中真偽,不過更多躲在內堂沒走的則是湊在了一起偷聽起了這齣熱鬧。畢竟燕郡王才是名義上娶妻的那個,可瞧如今這架勢,倒像他才是榻上承歡的那個。皇室子弟長相不差,蕭恪年紀尚輕,身形也偏清瘦,雖說身上貴氣是那些秦樓楚館的兔兒爺比不得的,但光是聯想起某些風月場景,眾人便紛紛神色古怪起來。
「說起來,阮大人前次說令郎如何來著?」
被突然這麼問,阮高良一時不好接話。前次他確實動了用家中庶子討好蕭恪的心思,可若蕭恪是下面的那個,若他真送了自己兒子過去,難不成也要睡了燕郡王不成?想想就覺得有些彆扭。
正想著,卻聽蕭恪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諸位大人可聽夠了?是家中夫人準備的飯菜不香,還是本王的家事聽起來更有趣?」
裡面的人心裡咯噔一下,也不敢多說什麼,一個個低著頭魚貫而出,走的時候還不忘給堂外的兩位上峰行禮。堂內便只剩下今晚值夜的另一個官員和對此毫無興趣的蒙澤在,那人走也不是、聽也不是,便只能學著蒙澤,僵著身子坐在桌案前盯著奏摺上的字看,只是此刻心亂如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就是了。
阮高良單等旁人都走乾淨了,瞥了眼堂內的兩個下屬,才轉回來客氣說道:「王爺,下官沒有旁的意思,只是掛心王爺的安康……」
「既如此,那邊多謝阮大人的關懷了。」
蕭恪接過小廝遞來的茶水,便低頭不再接話,阮高良站在一旁也實在沒什麼話好接。通政司的貓膩其實都在各自的私帳上,而私帳也不可能在府衙放著。那典錄庫中無非是些枯燥乏味的條錄名目,除此之外並無其他。這般想著,阮高良不由安慰自己,或許真是想多了。蕭恪只是因為懼怕回府被撫寧侯抓著做那檔子事而已,可轉念一想到這位小王爺那日拿捏翟辛時的城府心思,一時還是有些猶豫的。
蕭恪才不管阮高良想的什麼,他適時起身,刻意說道:「說這麼多也餓了。阮大人若是喜歡在檐下站著便站著,裡面兩位大人可要隨本王去臨街的鴻月樓小酌一杯?」
蒙澤自是不去的,另外一人瞅了眼阮高良也忙推拒道:「王爺盛情,下官心領,只是下官還有公務在身不宜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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