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是,只是我沒有確鑿證據。我曾叫洪喜去京兆府那裡打探過,不過那小老兒口風很緊,以洪喜素日裡的聰慧,若只是尋常權貴必不可能詐不出來話,那便只能是手握實權的那幾人,不過…我一時還不能確定是誰。」
「如今朝廷內憂外患、人心不齊,真是……」賀綏不明白朝中人為錢權勾心鬥角、欺上瞞下之舉,深覺痛心無力,最後只能化作一聲長嘆。
「大齊如今模樣並非一人之責,阿綏不必為之痛心,他們不配!今日事畢,我們回家。」
「……嗯。」
二人來時尚沒有什麼人注意,離開之時翟淼竟讓貼身劍侍親自出來相送。但凡來這詩會數次的人都認得出這名喚星瀾的侍從是翟老闆的親隨,而他親送之人必是翟老闆看中之人,如此『多此一舉』倒是徒惹得周圍人側目,蕭恪自然面露不快。
星瀾回去照實說了,而後才擔憂道:「那燕郡王瞧著年紀不大城府卻深,大殿下這樣不就得罪了他?」
翟淼卻神色淡然道:「既是城府深之人,尋常手段自然入不得他的眼。倘若這蕭恪真能攪動齊國風雲,也不失為一個值得合作之人,若是他氣量眼界僅限於此,便只配做吾制衡北燕的一顆棋子。星瀾,你會在乎棋子的感受?還有,說了你很多次了,在外叫我公子。」
「是,大公子。」
第七十四章
安北節度使程昌年的一份罪己的奏摺如沸水如油鍋一般,不消半日便已朝野皆聞了。
齊帝雖對權臣長子頗為忌憚,但他沒忘了自己身為皇帝的職責。北境諸州牽動著整個齊國的安穩,自然對其不能視若無睹。
年長的幾個皇子連同宗室權貴,以及齊帝信任的幾位眾臣一併到場。他們來時,蕭恪和通政司使阮高良已經在御書房待了有一會兒了。
看到蕭恪在場,其中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其中便以祁太尉最甚。
早幾個月前,他還只當蕭恪是個精明的孩童,比其父要會做人些。可這短短几月的功夫,蕭恪竟已將手伸向了朝廷各處,那些人雖不至於個個都唯蕭恪馬首是瞻,但凡事都會行個方便、賣個面子。
最為他所忌憚的就是舉薦薛旭入兵部,他堂堂太尉居然是最後一個知曉的。這讓祁太尉不得不重新衡量蕭恪的影響。時至今日,太子當初的那番提點才算真正入了耳。
不過不管他們如何猜想,齊帝對這事卻是格外上心。
阮高良跪在地上一問三不知,他甚至連奏摺怎麼塞進去的都不知道。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從中搞鬼的人必定是蕭恪。
齊帝開口便問:「眾卿看過奏摺,有何想法盡可說出來。」
話雖如此,但安北節度使這封奏摺措辭古怪,一時眾人拿不準便沒有人貿然開口。
齊帝見沒人開口,心裡頭堵了一口氣,直接看向了一旁沉默不語的蕭恪,問道:「允寧,奏摺是你所轄的通政司遞上來的,你來說。」
「回稟陛下。臣以為,程大人所奏雖看起來駭人聽聞,但似乎有幾分真。」
「喔?你且細細說來。」
「臣上月到通政司的第一日,曾撞見通政司官員為一本奏摺爭執。當時奏摺所參奏之事便與程大人這本奏摺所述內容十分相近,而奏報之人是燕州別駕告發其所在州府的刺史。臣當日只是隨意瞧了一眼,阮大人便叫手下小吏暫且收起,另做打算,臣當時不明所以便沒有多過問。今日聯想起,實覺阮大人有先見之明,這燕州確實藏污納垢。」
阮高良萬萬沒想到蕭恪會翻舊帳。當時按下不表,以為他是不願得罪人。可偏偏蕭恪話里還是點了他又留了餘地,只不過需要他『表忠心』。
而忠心的代價便是他滿門的生死榮辱,進退取捨只在於他賭注壓在誰身上罷了。
「阮卿。」
齊帝開口,就意味著留給阮高良考慮的時間不多了。阮高良再開口時,心中便已有了成算。
「回稟陛下,燕郡王所述通政司官員為奏摺爭執卻有此事,此乃臣馭下無方。只是那奏摺當日是被一出身燕州的參議偷偷塞入,並非經由州府報上,臣見其上所述過於駭人聽聞,又是官員偷偷塞入,臣覺得恐有不實之嫌才暫且壓下未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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