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少年不過十五六的年紀,身形瘦弱,但言談舉止卻老辣狠絕,讓青年覺得後背發涼。
「時辰差不多了,我去給你贖身,你在這跟著阿綏。」蕭恪撐著站起身,越過青年向外走去。
賀綏走上前,拍了拍尚有些呆愣的青年。
「公子……」
見對方回頭看自己,賀綏明白告知道:「英雄不問出處。允寧只看中品性和才能,旁的只要你不犯了他的規矩,他是不會多說的。」
走到門口的蕭恪突然回過神,似是想起來什麼事,問了一句:「小哥,忘了問你爹叫什麼?」
「啊?…呃,家父梁惜年。王爺可是認得家父?」
「不認得。」蕭恪歪了下頭,笑得意味深長。
第七十七章
杜慷對於蕭恪從倌館買了個男人的事並沒有說什麼,在他看來,這和他梳攏妓子為妾並沒有什麼區別。
旅途睏乏,蕭恪便乾脆帶著賀綏和那叫梁硯秋的青年窩在馬車裡不出來。
賀綏的身份並沒有瞞著梁硯秋,畢竟三人日日朝夕相對,賀綏頂著啞侍衛『賀陸』的身份總不可能將他也瞞了去,但詳細些的身份並沒有同梁硯秋和盤托出。也幸好蕭恪在京中雖已聲名掃地,但遠沒有傳到其他州府去。梁硯秋也不知道那許多,並沒有立刻猜出賀綏的身份來。
不過梁硯秋這麼個擋箭牌在,倒是方便蕭恪謀劃著名脫身前往大軍紮營之地。
自朔州啟程之後,車馬幾乎沒歇過幾次,日夜兼程到了燕州。只是這燕州刺史的人還沒見著,蕭恪便先『病』了。
一連請了無數城內的大夫問診,倒都說不重,不過是車馬勞頓、水土不服等等不適之症,說著養幾日便好。燕州刺史聽說了之後,當日便到了,三請四請將燕郡王一行請到了自家在城郊的別莊養著,待親自見了蕭恪的面,那刺史才安下心來,囑咐莊子裡的人好生伺候著,又頗表了一番忠心才言明州府事務推脫不開走了。
當晚蕭恪和賀綏便兩人一騎悄悄出了別莊。
越往北走,寒風就越是刺骨。縱然身上穿得衣裳夾了絨,身後又挨著人,疾馳時迎面的風仍如刀割一般,颳得臉上生疼。
似賀綏那般身子較旁人熱上許多的,兩個時辰下來雙手和臉上都有些凍紅了,但這並不能阻礙他心底想見親姐姐的急切和激動。蕭恪也是看出了這點,一路上並沒有勸賀綏慢些,再則他們是做戲矇騙旁人偷偷去的大營,時日也確實耽擱不起,也只能趁著每每馬兒歇息的時候攏著賀綏的手,替他搓著取暖。
臨近冬日,齊燕兩方都是暫且休戰的時候,大軍會後撤十幾里紮營,雖還需放著燕國的小股散兵偷襲,但中古離得邊城近些,也好教兵卒們過個富足安穩些的冬日。
只是這也是每年他們的難處。
現在的北境軍並不隸屬於安北節度使管轄,原是從前賀崇疆收編整合。賀老將軍死後,齊帝將其一分為二,其中一部分歸於安北節度使管轄,另一支則獨立出去歸驃騎將軍直領,伏郡王蕭琢和賀綏長姐賀牧夫婦所領的便是這一支。
邊境苦寒,糧草每每運到邊關量少不說,還總要耽擱十天半個月。他們催得緊了,那幾個州府便是一問三不知,安北節度使更是一問就撂臉,即使是蕭琢這個堂堂郡王去,也換不來什麼好臉,要麼不見要麼幾句話打發完事。多數時候還得是他們拿出自己的俸祿銀子給將士們置辦些過冬的糧米棉衣,可這麼多年耗下來,再多的家底也得被掏空了,更不要說京中兩家過得日子也沒比邊關好多少。
白子騫這邊親自領了人在外巡營回來,掀了主帳的帘子,裹著一身寒風大步走進來,便見妻子一臉愁容盯著糧草帳冊。
「白將軍。」軍中掌糧主簿侍立在一側,見到白子騫進來,恭敬行了一禮。
「嗯。」白子騫解了披風,他身後的副將接過,想要過來幫忙解甲時,被他抬手擋了。
賀牧眉頭緊蹙,可見軍中糧草告急,便是知道丈夫進來,她也沒顧得上抬頭瞧一眼。
白子騫揮了揮手令主簿和副將退出去,而後自己才掀了盔甲下擺在一旁坐下道:「成玉前些日子啟程去要糧了,聽說京里派了巡察御史來,興許這次會有轉機。」
賀牧卻嘆了口氣合上了冊子,她對於蕭琢能要來糧草之事並不抱什麼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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