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恪在旁面不改色冷笑一聲反問道:「這就怪了。本王前些日子剛收了霍大人的庶子,這趟過來也把那孩子帶在身邊。怎麼?霍大人沒有同程大人說他送兒子給本王的事?」
「這還真是未曾聽說。」程昌年其實全都知道,包括蕭恪在朔州贖買了一個男妓的事他都聽說了,只是面上還不能直言,不然正事還沒說,倒顯得他刻意探聽蕭恪身邊的事了。
「無妨,不過是個玩意,本也不是什麼重要之事。」
待二人落座,程昌年才問起:「不知王爺此來定州所為何事?」
「拔刺。」
程昌年皺了下眉頭又道:「臣愚鈍,不知王爺說的刺是?」
蕭恪也不賣關子了,直截了當點明了此行目的,「燕州刺史,霍奇。本王知道,霍奇是程大人一手提拔的舊部,這麼多年下來總有些情誼在,之前又諸多費心替手下人遮掩,不捨得動手倒也在情理之中。不過…本王今日提卻非一時興起,而是誠心誠意來給程大人提個醒。」
程昌年沉思片刻後開口道:「臣有一事不明,還請王爺不吝賜教。」
「你說。」
「臣得到京中消息。陛下震怒派出王爺和杜慷杜大人為巡察御史,代天子徹查北境之事。而這事的起因是因為一封臣親自書寫的告罪奏摺遞到了陛下的御案之上,但臣沒有寫過。既然王爺如今掌通政司權柄,不知可否解臣疑惑?」
蕭恪瞧著他,笑言道:「程大人當然沒寫過。那封奏摺是本王尋了一個善於模仿他人字跡的書生仿寫的。」
程昌年面色一變,沉聲道:「不知臣做了什麼得罪過王爺,要王爺這般陷害臣?」
「陷害?」蕭恪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樂子,嘴裡念叨了一句後便大笑數聲直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才收斂了些道,「程大人說錯了,本王是在救你。」
那般篤定的口吻讓程昌年不由皺緊了眉頭,偏偏蕭恪神情認真,竟不似撒謊一般。
見他面露疑惑,蕭恪又反問道:「程大人可知北境四州已有人暗中聯絡北燕王族,從中搞鬼,意欲將整個北境都吞下。若北境失,程大人身上可就不僅僅是剋扣北境大軍糧草的罪責了。」
「王爺有何證據?」
「數月前,本王尚在京中時,北燕王族偽裝成客商刺探消息,並試圖說服撫寧侯姐弟投敵,雖被拒絕,但其言辭之中未有失落之色,反倒是信心滿滿,故而朝中有人通敵,而此人身份不低,北境被此人滲透多年,程大人似乎毫無察覺。」
程昌年騰地一下站起身。
他貪是不假,但北境若失,那他此生榮華也就到頭了。更不要說他出身行伍,實在做不出那投敵叛國的醜事。
蕭恪見程昌年的臉色變了又變,心下便已有了數。便趁熱打鐵,起身走到程昌年面前,接著說道:「所以本王是來救程大人的。不瞞你說,本王在燕州調查之時,疑似那幕後通敵之人刻意偽造書信證據。面上是讓霍奇攬了全部罪責,但樁樁件件的矛頭都直指程大人你。」
「我?」
「幕後之人似乎很希望本王拿著霍大人的罪證回京問罪。可燕州離北境中間還隔著一個定州,而程大人的府邸恰恰就在定州,旁人瞧了那通敵的書信會怎麼想?」蕭恪說得話三分真七分假,句句都是把程昌年往死路上逼。
「即便拿了霍大人回京問罪,不論他是全盤否認還是一力抗下所有莫須有的罪名,程大人覺得旁人會真的相信一個貪圖小利的蠻魯漢子會做這等吃力不討好的謀反之事?程大人仔細想想,本王是不是在幫你。」
程昌年臉色已十分難看。已不必蕭恪再說下去了,他已心知肚明。如若真有那麼一個人,一旦霍奇被檢舉問罪,那麼等待他的只有兩條路。
要麼死,要麼被皇帝猜忌,日後指不定被逼反投敵,無論哪條路他都不想走。窮苦日子過怕了,好不容易過上說一不二的富足日子,他怎麼會肯再回去過顛沛流離的苦日子。
再抬頭時,便見蕭恪面帶微笑瞧著自己,似乎已經預料到他這個反應。
「王爺的意思是……」短短几瞬,程昌年便已有了個主意,他抬眼看向蕭恪,手上比了個斬的手勢。
蕭恪臉上笑意加深,拍了拍程昌年的手臂,言道:「程大人果然是聰明人。這刺就得這麼拔才能一了百了,本王回去也好有個交代。」
「王爺為何幫臣?」
「程大人乃國之棟樑,這麼多年駐守邊關,自然不是一個霍奇能比得了的。本王要交差,程大人要保自己,咱們利益一致,為何不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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