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溪的目的與蕭恪猜得差不多,不過是要利用蕭恪將他的親生父親拉下水。
賀綏皺眉又問道:「你當真與你親生父親有如此深仇大恨?」賀綏往日所見,雖不乏也有那種對待嫡庶子女有失偏頗的父親,但終歸沒見過子女能夠恨自己生身父母至此的人,一時並不能理解霍子溪為何會有如此的恨意。
提起對霍奇的恨,霍子溪也有了些許底氣,胸口積壓多年的滔天恨意此刻取代了對於死亡的恐懼,他猛地抬頭怒喝道:「你們懂什麼?!霍奇那樣的畜生也配為人父?!他根本不配為人!」
蕭恪這時偏頭過來同賀綏解釋道:「寧芳遠同我說他娘是被搶到府里的,霍奇最好搶他人的妻室,寧家那位大小姐也是行了六禮只差拜堂成親被搶了去的。」
雖然早知霍奇種種噁心,但專搶他人妻室這事還是讓賀綏感覺十分噁心,對面前少年不由多了一分同情。
哪知霍子溪聽到蕭恪的話,怒火再次被點燃,也不管他面對的人是誰,就好似要將這麼多年積壓的恨和苦楚都傾瀉出來一般,大聲吼道:「豈止這些!那個畜生只是圖一時新鮮,根本不是真心!他甚至不將母親當做一個人!他手下兵痞子一句戲言,他就將我母親……」
霍子溪哽咽了半天說不出來一個字,面上神情極為痛苦。單憑他此刻的模樣,就可以想像這少年的生母遭受了如何禽獸不如的對待。
蕭恪對此似乎早已司空見慣,他雖也因為想像到那婦人的遭遇而皺緊了眉卻沒有過多表示。少年失了生母,孤苦無依又強忍恨意,忍耐多年終得出手只為自己和母親拼一個交代的模樣,確實和過去的蕭恪很像。
賀綏卻已不忍心問下去,他也確實在霍子溪身上看到了蕭恪的影子。所以在面對此情此景時,他沒有如方才一段端坐著審視地上的少年,而是起身走過去半蹲下身將人攬在懷裡,輕撫著少年的後背安撫道:「難過就哭出來,已經結束了。」
霍子溪被抱著身子有些僵硬,似乎還在剛剛的責問和憤怒中沒有反應過來,眼淚憋在眼眶裡,就那麼干瞪著眼半晌,最終才在賀綏一下一下輕撫安慰聲中淚水決堤,也不管面前人是誰,緊緊抱住了嚎啕大哭,這時候他才像個十五六歲的半大孩子。
主座上比霍子溪還要小一歲的蕭恪臉都快綠了,他一拍桌子怒吼了一聲臭小子,不過卻被霍子溪放肆的哭聲給蓋了過去,再要張口,賀綏已轉過頭沖他搖了搖頭,蕭恪登時一口氣憋在了胸口,卻只能又坐了回去生悶氣。
就是苦了賀綏,屋裡兩個半大小子都得照顧著。好不容易霍子溪停止了哭泣,他苦笑著坐回去安撫自家的『大孩子』。
「允寧別鬧了,你堂堂郡王跟個孩子較什麼勁。」
「我!我……我比他小!」蕭恪『我』了半天最後憋出了一個理由,其實算上上輩子,他怎麼也有三四十歲了,是而這麼說得時候。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頭,因為底氣不足聲音也有些發虛。
賀綏聞言只是無奈搖了搖頭道:「你與他不同,不可同日而語。」
「您是…賀綏,撫寧侯爺麼?」堂中的霍子溪漸漸止了淚,他看著燕郡王同那『侍衛』的言談,立刻意識到了對方的身份不同,再聽他們彼此的稱呼,立刻覺察出了那侍衛的真實身份,只是他剛脫口而出,就收穫了蕭恪陰狠的目光,立刻便低下頭去不敢多言。
「小子,別動歪心思。」
「……草民不敢。」
賀綏伸手拍了拍蕭恪,沖他搖了搖頭,方對著霍子溪直言道:「不錯,我是賀綏。只是這事你務必爛在肚子裡,若是走漏了風聲,允寧再要殺你,我絕不會勸阻。」
「是,草民記下了。不知我接下來要被送去何處?」
蕭恪卻道:「不送哪裡,你跟本王回京。」
霍子溪抬頭看向蕭恪,臉上滿是疑惑。
蕭恪見他這樣,便又重複了一遍道:「本王看中你小子膽大敢做,想要帶在身邊調教一番再為本王辦事,左右你無父無母,在燕州無親無友更無依靠,不若隨了本王回京。」
「王爺……不在意草民曾下毒要害您之事麼?」
「呵。你那點子手段心思,來的第一日本王便已窺清了。何況那毒是本王故意要中的,不過是為了尋個由頭弄死霍奇罷了,只是你那時動手,倒是給了本王理由,也省得我自己再去尋旁的茬兒了。」
霍子溪拱手拜道:「王爺大人有大量,草民敬服。」
「那你可願隨侍在本王身邊?」
「如王爺所言,臣在燕州已無牽掛之人,願隨王爺左右盡綿薄之力。」
蕭恪頷首道:「明日本王便要返京,你今日若有要去的地方或是要見的人儘管去,若是要採買缺銀子了盡可管侍衛統領裴正索要。明日返京,你便同梁硯秋一道先學些規矩,待回了京,本王再為你們安排去處。」
「是。草民…屬下謹遵王爺之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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