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天意可違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141頁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蕭恪稍一思忖,確實暫且想不到什麼弊端,便點頭應道:「本王應下了。」

「郡王是個明白人。」那人自袖中另取出早就準備好的契書,走上前攤開在蕭恪手邊桌案上。筆跡倒確像是康王的,上面所書皆是這人方才代傳之語。

一式兩份,連康王的印都蓋好了,只等著蕭恪在上面簽字落印,便算是契成。

蕭恪命隨行護衛首領取出私印,但他拿在手裡卻沒有立刻落印,而是一邊把玩著,一邊抬頭去瞧那信使。

「說了那許多話,不知先生名姓是哪幾個字?」兜兜轉轉,竟是又將這問題又問了回來。

只是此刻,兩人立場已變。那人等著蕭恪蓋印,不知不覺竟已被置於被動之地。

他愣了片刻,隨即朗聲大笑,笑中並無譏諷輕蔑之意,倒像是摻了幾分真心的。

「無怪乎王爺對燕郡王忌憚頗多,郡王若生了作惡之心,必是世間無人可及。」

「九皇叔向來喜歡怪外抹角罵人,不過這話從先生口中說出,本王但不怎麼氣了,權當是誇讚聽了。那…現下,先生可否如實告知?」

「勞郡王如此掛念。在下姓楚,單名一個尋字。」

楚尋一名報出,蕭恪難掩臉上詫異之色。

蓋因前世『楚尋』這名字他十分熟悉。雖未得了廬山真面目,卻中過此人幾次圈套。上輩子蕭定昊將賀綏從他府中弄走,又險些將人送離京師,因此招來他二人矛盾,其中便有此人的手筆。

此刻方知,當初蕭定昊身邊的謀士之一原是康王的人。這般說來,前世太子因此事險些丟了儲位倒也說得通了。

如今楚尋現身北境,擺明了是康王將這副棋作為明牌亮了出來。不論用意如何,總好過如前世那般被蒙在鼓裡懵然不知。

「在下這名可是有何不妥?竟令郡王如此神情?」楚尋不是傻子,蕭恪如此大的反應自是看得出來的。

蕭恪忙斂了面上詫異之色,只道:「並非不妥。而是本王昔日見過一人,名字與先生十分相似,只是為人頗為神秘。本王僅是偶然之機聽過此人之名,並未得見其真容。」

除了未提重生之故,蕭恪這話也算都是真話,自然說得坦誠。畢竟前世楚尋能被康王派去算計蕭定昊,甚至一個計同時將他和太子都套了進去,可見其謀算之深。而在這樣的人面前,撒謊是最愚蠢的行為。

蕭恪說得真誠,楚尋雖覺這說辭有些蹊蹺,但見人面上全無異色,便姑且算信了這話,只道:「竟有這等事,若有機會,尋…倒真像見一見此人。」

「先生所言也合了本王的心思,本王心中也一直有疑問向問一問那位楚先生……」

「機緣勉強不來,郡王還是順其自然得好,名不正言不順的權勢拿來也是燙手。」

「先生這是替你家王爺點本王呢?」

「郡王心思重,在下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他們並非主僕,本就不是坦誠相待的關係,再說下去,也不過是互相打啞迷,話是決計套不出來的,索性也便算了。

楚尋將那契書遞還一份給蕭恪,後者接過折起交由貼身侍衛保管,而後才道:「先生這話帶到了,契書本王也簽了,不妨敞開天窗說亮話。」

說的自然是楚尋方才主動說的『明路』。

楚尋便將所知所聞道來:「王爺交代在下時,本只打算當個甜頭的。不過今日來時,聽聞郡王設計燒了北燕糧草,軍營內一副拔營的徵兆,方覺此時說出來意義不同。」

「先生不妨直說。」

「都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北燕斷糧不得不撤兵,可若是大軍開拔,糧草卻出了差錯,屆時北境軍便是內憂外患,不攻自破。」楚尋所說不過是人人皆會說的空談,而他接下來說的才是真正令蕭恪為之憤怒的。

「郡王如今在朝中日漸勢強,但終究只讓京官多些忌憚,那些州府屬官固然怕朝廷的人,可他們賊心更盛。朝中籌措糧草,其中四成出自京中,餘下六成則由永州、襄州、漳州分攤。然而今時不同往日,年後北境大敗,這次本就是苛捐雜稅,壓榨了百姓存糧,若再一路盤剝下來,到郡王手中能有多少,又會為北境軍招來多少怨懟,您心裡應當有數。」

「聽起來楚先生怎麼像是不與你家王爺一條心啊?」

康王一心要顛覆蕭家江山,別人不知,蕭恪卻一清二楚。楚尋這等才思的謀士合該是康王身邊最值得託付之人,然而楚尋這番話說出來,便算是與康王的心思背道而馳了。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