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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你若是不會稱讚人可以不說。」

沒有哪個男子願意被人稱為可愛,別說這話套在一個精壯漢子身上詭異,便是這個詞套在男子身上本就是個諷刺貶低的詞,即便是說那些以色侍人的男孌,這次也是下流不堪的,祁風自然忍不了。

「抱歉抱歉,本王言錯。」

蕭恪口中雖說抱歉之語,但面上笑容不減,放浪不羈的模樣讓祁風知道對方壓根沒把他的話聽進去。不過想想蕭恪本就是那等離經叛道的弔詭之人,自己確實沒必要和對方計較那一二用詞,當即抱拳便想告辭。

蕭恪卻在此時開口叫住了祁風。

「祁將軍。本王深感與祁將軍相見恨晚,特有一言說予將軍聽,望將軍早做打算。」

蕭恪自然不會無緣無故說什麼話,而看著蕭恪驟然嚴肅的神情,祁風不由覺得心中一沉,「是什麼?」

「將軍一心為國為民,不戀權勢富貴,自該是眾人崇敬之人。然而令尊卻早已深陷這潭泥淖之中無法自保,本王收到京中消息,說……皇后娘娘近日身子每況愈下,而陛下卻沒有顧及皇后娘娘的情分,前些時日又將令尊的族中手足,中書侍郎祁同深革職查辦。一旦皇后娘娘不好,祁家作為太子殿下的後盾勢必要被推上風口浪尖,而將軍身為祁太尉的嫡長子,不論你與家人如何,外人來看,只有一筆寫不出兩個祁字的道理,望將軍早做打算。」

「姑母她……」祁風欲言又止,不過他並未衝動之下將心中話都說出口,而是反問道,「王爺身在北境都知道得如此清楚,焉知不是其中有王爺的手筆。」

「哈哈。本王喜歡祁將軍敢說敢當的脾性,只不過此事將軍是錯怪本王了,本王是來幫將軍的。」

祁風冷笑一聲道:「幫?」

蕭恪十分坦然點頭,而後道:「將軍動了真怒,必是為了皇后娘娘的事心中惱恨猜疑本王,此等情深義重無怪靖之不喜祁太尉卻願意與將軍相交。只是越是情深義重,關鍵之時越是無法割捨血脈親情,太子殿下處境日益艱難,一個上天預兆可以讓殿下坐上東宮的寶座,旁人也可以照貓畫虎,最終只是天子願意相信誰罷了。」

蕭恪願意同祁風說這些話固然有看重對方的原因在裡面,但更多的是為賀綏和朝中未來的布局,話雖說得不中聽,但字字真摯,並無誆騙之意。

真心才能換真心。

祁風沉默片刻後未答先問道:「王爺足智多謀,末將敢問一句,您可做到了割捨親情?」

蕭恪笑了一聲,淡定地搖搖頭。

「王爺此等心胸謀算都無法做到,緣何用如此篤定的口氣勸說末將?」

漂亮話誰都會說,但如果說話的人自己都無法做到,旁人又談何相信。

「勸說?本王只是奉告將軍一句罷了,方才所言全無隱瞞誆騙,一字一句皆是事實,並非勸告,更沒有強迫將軍做什麼的意思。至於將軍方才所問,本王確實無法做到,也正是因為割捨不下的人太多,本王如今行事才遭處處掣肘,不得不以命相搏,掙出一絲光明來。」

蕭恪這一年來盛寵不衰,於朝堂之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旁人都只道燕郡王離經叛道。無論忠奸都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卻幾乎忘記了身為先寧王的嫡子,他的前路註定是坎坷荊棘。劍走偏鋒也好、離經叛道也罷,終究不過是被礙了前路之人的無能狂怒罷了。

祁風久久不語,並非是因為蕭恪方才的某一句話,而是他忽然懂得了蕭恪這樣離經叛道的『奸臣』是如何被賀綏視為匡扶社稷之人的。

「王爺所言所行恕末將不能苟同,但……」祁風頓了下,抬頭直視對方鄭重道,「『我』願意相信你是對的。」

僅僅是作為祁風這個人,而不是祁太尉之子、懷化中郎將祁風。蕭恪所為是豁出了一切的,而這樣的路,祁風明白但…走不了。

「阿綏視祁兄為至交好友,那我也願與祁兄交這個朋友。待得北境戰事平息,你我得以返回京城,必要請祁兄痛飲三杯。」對於蕭恪來說,這世上並沒有絕對的敵人,也沒有絕對的朋友,他身邊除了至親之人和阿綏以外,全都是利益捆綁而來。

以利相交,利盡則散,不過如此罷了。

祁風固然無法跳出這個困境,甚至甘願沉沒於此,但對方心思澄明,於蕭恪而言,也是難得可說得通之人,此番相交之語也是存了那麼一些真心的。

「將軍若是擔憂,也可書信祁太尉,不過皇后娘娘崩逝也就是這半年左右的事了。」

「王爺如此詛咒之言若是傳出去,少不得是一個犯上不敬的大罪,您坦然說給末將聽,就不怕末將真的一五一十說給旁人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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