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說法麼?本王今日說法給了,若還不滿,大可寫御狀奏摺告本王妄斷之責,只是今日本王自罰過了,此事便已揭過,若再有人拿這事當筏子在軍中生事,休怪本王不顧情面!」
第一百二十六章
「問出來了嗎?」
營帳中,蕭恪僅披著外袍,右肩傷處雖已用草藥和細布包紮過了,但仍有血不停滲出來。臉色雖白,精神頭卻還好,端坐房中一邊詢問著手下。
那兩刀扎在蕭恪身上,卻也是狠狠扎在了賀綏心頭,自鬧劇散了之後便一直守在蕭恪身邊。與他一起來的還有白子騫和祁風,不過前者因為要料理軍務,只過來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祁風倒是一直沒走。
近衛首領看了一眼祁風,在蕭恪頷首表示無妨後才稟報導:「是陳之丞。」
蕭恪皺眉,手下動作頓了下,反問道:「陳之丞?消息可屬實?」
「是顧將軍說的,他也是沒想到您……」
蕭恪抬手止了近衛的話,話不必一字一句都說清他也能明白,不由低笑一聲說道:「想搶功勞卻想保風骨,好人壞人都當不成,白惹一身騷,也是愚蠢。不過這事也真是奇了。照理說陳之丞是他自己選的親信,竟也是個二心的,顧樊也算瞎了眼。」
帳中仍有外人在,蕭恪卻毫無顧忌對顧樊出言貶低,卻無人對他的話提出異議。
「阿綏別擔心,我自己扎的,有分寸。」蕭恪轉過頭就見賀綏眉頭緊蹙,滿面愁容,不由開口安撫,「倒是你,可還安好?」
「我無事。你且先歇著,我去送送軍醫。」賀綏搖頭答道,隨後起身攜著那早就想逃開的軍醫和藥仆離開。
不過祁風卻並沒有離開。
蕭恪抬手輕輕覆上右肩傷口,抬頭含笑看向祁風問道:「祁將軍這是有話要同本王說?」
「先前聽靖之說王爺行事偏激,今日倒是領教了。」祁風這話說得陰陽怪氣,蕭恪一時不知他作何態度,故而沒有立刻接話。卻聽男人接著說道:「這兩刀下去,營中確實能安穩些日子,幕後之人得了消息,想必也會忌憚三分,若說唯一弊處……怕是靖之會為此懊悔懸心不安數日罷了。」
蕭恪聞言回道:「祁大公子別忘了本王可是也受了重傷。」
祁風不吃蕭恪這套,他板著臉視線掃過蕭恪傷處,一字一句道:「這不是王爺自願麼?雖說當局者迷,王爺之心昭然天地,但您如此決絕行事時可曾想過,靖之已有所布局,並非事事都需要王爺出手相助。」
「……」蕭恪被說得啞然。
祁風卻不打算住口,又接著說道:「固然靖之謀劃不敵王爺所為可一了百了,但到底不會令旁人跟著焦急難過。明明心中有萬千話語要說,卻要顧著某人的顏面憋在心裡。」
這個某人自然說的事蕭恪,祁風的話雖未點明,但說的人和聽的人卻都心知肚明。
「祁公子,多謝。」
「王爺又喊錯了。這裡是軍營,而末將是正四品的朝廷命官,不是誰的兒子!」
蕭恪不由笑了下,隨後抱拳道:「祁將軍見諒,是小王言過。不過此次事禍起於誰,想必祁將軍心中有數。」
祁風如何聽不懂蕭恪的話。
他轉過身站得筆直,視線由上至下俯視面帶微笑的蕭恪,十分鄭重說道:「祁風便是祁風,不是『祁太尉的兒子』。大丈夫立世以忠孝為先,若二者不可兼得,祁某願選前者。」
「祁將軍這話倒讓本王意外。」雖說朝中上下鮮少有幾人不知道祁風和他父親祁太尉政見不合,但父子血緣終究在。況且祁風為人正直剛烈,忠孝二字壓下來,沒人覺得祁風會真的背離祁家。此時此刻,他這番話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如此清醒確實讓蕭恪有些意外,不由道,「原以為祁將軍會困於忠孝二字之間,倒是我小覷你了。」
同樣稱讚的話從蕭恪口中說出,不知道為何祁風聽來就覺得有些奇怪。
「王爺說笑了。末將看王爺也是如此,不過……」祁風話鋒一轉,突然道,「恕末將依舊無法苟同王爺行事取捨,儘管末將知道王爺所做無措。」
「呵…哈哈哈!」蕭恪愣了下,而後沒忍住笑出了聲,一邊撫掌笑道,「祁將軍執拗的地方著實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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