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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琮固執己見,事關自己和親人利益的事那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的犟驢,有些事不撞南牆不回頭,蕭恪不比賀牧姐弟那般對白琮十分疼愛,也因為他不論前世今生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主,久而久之,也不會在教育孩子的方面過多溺愛。

賀牧夫婦都沒有說什麼,算是默認了蕭恪的說法。

賀綏費了些口舌才將同樣固執的姐姐勸了回去,轉過頭看向含笑立在一旁的蕭恪,嘆了口氣問道:「你肯讓小琮與…廢太子見一面,是知道什麼了?」

「還是阿綏懂我。」蕭恪說著話便慢慢收斂了笑容,目光看向遠方,過了會兒才幽幽說道,「祁同安他們咬死白琮也牽連其中,阿綏猜猜我為何能將白琮輕易帶回來?」

賀綏沉思片刻後猛然反應了過來,「與廢太子有關?」

蕭恪點了點頭,繼而道:「蕭定昊一口咬定沒見過白琮,大理寺和宗正寺都不敢對他動刑,便信了這個說法。他的正妃在宗正寺聽到自己丈夫為了一個男人不惜將她父親踩死,才有了與父兄一起赴死的念頭。至於白琮從我書房裡順出去的物證,審過那日伺候的國公府下人說,蕭定昊在你的人包圍國公府之前就讓人一把火燒了個乾淨。大理寺沒有證據,又不敢同我講道理,便由著我把白琮帶出來了。至於他是針對白琮動了真心,還是覺得從前利用那孩子而愧疚,只有蕭定昊自己知道了……」

「……」聽了這話的賀綏眉頭反而皺緊了,他清楚廢太子從前對自己是什麼心思,若說那般回護是一點感情沒有,他也不信。只是這感情中有幾分是真心,有幾分是太子的執念作祟,賀綏為了自己的外甥以及姐姐姐夫都必須問清楚,「我明日與你們一同去,我也有話想問。」

「好。」

一切塵埃落定之後,甭管將來是哪位皇子登上九五之位,眼下宗親之中若論最尊貴之人,非榮親王蕭恪莫屬。宗正寺卿雖也是由蕭氏同宗之人擔任,但權勢地位無法與權臣相提並論,所以聽到蕭恪帶人來探蕭定昊時,宗正寺卿是親自帶人出來迎的,蕭恪只提一句,他二話沒有,立刻就派人要領了賀綏舅甥二人過去。

「阿綏,你帶白琮過去罷,我便不過去了。」

引賀綏他們去的宗正寺的官員將兩人帶到一處矮房之外,小小的一間,窗戶是被木條楔死的無法打開,房門只有一扇,外面還栓了腕子粗的鎖和鏈子,那場景光是看著就令人感覺窒息。

「廢太子…哦不,清河王就在這裡面,我給開鎖,侯爺您請。」宗正寺的官吏取下腰間的鑰匙串將房門的鎖打開,很客氣得將二人請進去,自己則站在門口。

白琮在跨進門前猶豫了一下,而後才隨著舅舅進去。

方寸大的房間甚至不如侯府的書房寬敞,一桌一椅、一床一櫃,角落裡擺著出恭用的木桶,潦草簡陋,卻是蕭定昊這幾日住的屋子,也是白琮根本無法想像的景象。

一朝從雲端跌落的廢太子如今身著素淨的綢子衣裳,長發用一根尋常品質的玉簪束著,他神情雖有些頹然,眼神卻仍是有神的。端坐在桌案前翻閱著屋裡僅有的幾本書,儘管收斂了從前儲君的威嚴,但通身天潢貴胄的傲氣卻沒有丟。

見到賀綏和白琮來的時候,蕭定昊明顯愣了下,隨即放下書站起身,過了會兒才說了一句,「你們來了。」

賀綏定定的看著他,突然開口對身邊的白琮說道:「小琮,你先出去,和蕭大人在遠處待一會兒。」

白琮看了眼舅舅,又看了眼蕭定昊,不過後者在對上視線的一剎那就偏過頭去,他臉上不由露出失望的神情,卻還是依言和領路的那個官吏關了門出去,並刻意站得遠遠的。

逼仄的房間之內便只剩下賀綏與蕭定昊相對而立,過了會兒男人才苦笑了聲道:「讓你見笑了,這屋子實在沒有待客的地方,只能讓你站著說話了。」

「無妨。」

兩人之間又回歸了沉默,蕭定昊看著眼前人,總覺得十分陌生,過了會兒他才頹然坐了回去,搖頭苦笑道:「靖之,你變了,是為了蕭恪麼?」

賀綏斬釘截鐵反駁道:「不是。」

蕭定昊抬頭看他,滿臉的不願相信,他反問道:「不是?除了蕭恪,這世上還能有誰讓靖之一改從前,變得這樣工於心計,拋去了那股子執拗與純粹,變得越來越……」

「殿下是不是將我和小琮弄混了?」他越說越激動,賀綏只是靜靜看著眼前這個曾經有心效忠的儲君,淡漠開口打斷了對方。在蕭定昊因他的話而呆愣住時,他接著說道,「恕我直言,殿下說我變了,究竟是我真如您所說,還是……從始至終,您眼中的我都是您的執念,而並非真實的我呢?」

蕭定昊被說得愣住了。

「殿下有些地方和允寧很像。允寧曾同我說過,殿下和他一樣,都像是日日行走於懸崖邊上的人,錯一步粉身碎骨,處處小心事事留意,卻從不為旁人所理解,因為對他們來說,你們身處山巔便是他們無法企及的尊貴,往往悲歡並不相同,所以我才會成為殿下的執念。可殿下有沒有想過,或許這個執念一開始就是您一廂情願的臆想,所以您才會將我和我的外甥弄混。」

蕭定昊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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