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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動作之快讓愷撒收回了還未出口的話,他冷冷掃了虞晏一眼, 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醫療室。

「謝謝您,殿下。」

可能是剛從醫療艙里出來的緣故,虞宴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但是走在前面的愷撒卻是很清晰地聽到了這句話。

無論是夏拉爾還是渾身燥熱的血液都讓愷撒的心情算不上好,猛地聽到這麼一句話,他只覺得這隻亞雌莫不是腦子被他打傻了吧。

「謝什麼,謝我把你揍到醫療室?」

他這句話說不出的譏誚,但凡是只脾氣暴躁的雌蟲,都會因為這句話和愷撒干一架。

「不是這個,謝謝殿下為我墊付診金,我知道這條晶環很貴,我會想辦法將星幣還給殿下的。」

虞宴朝愷撒晃了晃手上那個噁心的手環,這個東西雖然長得醜,但是不可否認,裡面的能量晶確實是好東西。

至少以虞宴現在每月拿到的那點可憐舒緩劑,怕是在這幹上一百多年也還不起帳單上的那串數字。

愷撒倒不是什麼慈善家,他只是單純覺得亞雌那個弱得風一吹就倒的體質怕是很難撐得住戰場的高體力消耗。

儘管運輸隊所執行的任務並不危險,但是前線的事瞬息萬變,他可沒那閒功夫一邊砍異獸,一邊還要顧及著亞雌會不會死在哪次任務里。

畢竟,這隻亞雌要是死了...

愷撒愣了愣,他很少思考死亡相關的問題,更是沒有將其他蟲族的死亡放在心上,因為這對於軍雌來說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所以...

死了..又怎樣?

這隻亞雌死了,他會怎樣?

他不會怎樣,頂多就是身上那個契印噁心了些。

但只要找出那隻該死的雄蟲,弄死他,這都不是問題。

是啊,這都不是什麼問題...

想到這,愷撒抿了抿唇,心裡突然出現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不明白那是什麼,只是覺得單純有些悶得慌。

他向來不是什麼自惱的性格,也不願去細想可能會讓他變得奇怪的情緒,得益於這種性格,愷撒每天活得都很好。

「今天麻煩殿下了,您的手..還好嗎?我剛才..」

後面的亞雌果然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一樣,他沒有因為自己的不搭腔而放棄與他說話的機會。

似乎只要這隻叫以利亞的亞雌在自己身邊,他的周圍總是會熱鬧起來,嘀嘀咕咕的,嘈雜得像是夏日裡白蜂種的獻蜜節。

愷撒並不是一個善於聊天的蟲,他與身邊蟲聊的最多的話題似乎就是戰事,異獸,機甲,這也是幾乎所有雌蟲會聊的話題。

偶爾還有部分求偶期的軍雌會聚在一起討論某位閣下的喜好,那是他們僅剩不多的業餘生活,但那卻是愷撒最討厭的話題。

於是,他幾乎沒有這種可以稱得上是業餘生活的東西。

他活在數不清的軍報與廝殺中,偶爾還需要騰出時間去和神殿裡的蟲周旋一二。

在那群貪婪的蟲身上咬下一大口利益後,再拖著那具布滿鞭痕的身體回到自己的巢穴。

沒有蟲會在乎他痛不痛,也不會有蟲會和他聊這種堪稱愚蠢的問題。

高等雌蟲堪稱恐怖的恢復能力讓他們哪怕是死都變成了一件困難的事,但是這種宛若神賜般的體質並不代表他們不會痛。

斷骨重生的痛與皮肉組織再生的酥麻感,讓他們漸漸習慣了痛楚,會因肉/體疼痛而驚聲尖叫的雌蟲被視為是有缺陷的廢物。

所以,不會有蟲去問這種問題。

痛不痛。

這沒意義,疼痛並不代表著喪失戰鬥能力,傷痕會讓雌蟲們亢奮起來,疼痛會化作身體的養分,化作他們咬向異獸的更為猛烈的一擊,至於疼不疼..

「不好。」

愷撒站在即將分離的岔路口,熾烈的陽光打在他的側臉上,燒的他的面頰通紅。

見著頓在原地的亞雌,愷撒不由笑出了聲。

他像是重複,又像是不知道在說給對方還是自己聽。

「我說...不好...所以呢,你要怎麼辦?」

脫臼對於他來說和被草劃了一下沒什麼區別,但是他就是對這隻亞雌不停在自己面前嘰嘰喳喳的樣子感到心煩,表現得好像真的很在乎自己一樣,所以...

不要說了。

在他想碾碎他的腦袋之前。

*

虞宴靜靜地望著愷撒,樹間穿過的風吹起了對方額間的青石掛墜,露出了那張充滿煩躁與冰冷殺意的臉,好像下一秒對方就要出手掐斷自己的脖子。

同一時間,系統也在虞宴的腦子裡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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