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宴將手裡那個丑不拉幾的黏液狀的鐲子扔到了桌子上,仰躺在那張雙人床上。
床單剛曬過不久,味道聞起來帶著一絲乾燥的陽光氣息, 讓人很安心。
「所以既然給達倫的那幅畫是給拉弗爾看的, 你為什麼起初不承認,那樣也不會平白無故地得罪那隻煩人的蟲子了。還有還有, 你不是說好要去神殿嗎,還管薩金特那邊做什麼..」
系統嘀嘀咕咕說個沒完, 虞宴倒是躺在床上, 嘴裡哼著什麼不知名的小調,在對方還打算繼續說下去的時候,虞宴終於出聲打斷了對方。
「系統你誕生多久了..或者說是出廠時間更準確些?」
系統被噎了一下, 沒明白虞宴突然問這麼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幹什麼, 但還是打算老老實實地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而話還沒出口,它自己卻是愣住了。
是啊..他誕生多久了..
他的資料庫里好像從來沒有這方面的記錄..是它們不需要知道這一點嗎?
為什麼連它自己也不清楚..
見系統久久沒出聲,虞宴卻是沒再難為它, 輕笑了一聲,仿佛剛才的問題只是一句漫不經心的閒聊。
「沒什麼, 只是覺得你有些時候真的像個好奇寶寶,總是有我回答不完的問題。」
虞宴緩緩伸手, 仍由陽光在他的指尖跳躍,慢悠悠地回答著對方剛才的問題。
「你覺得我當時告訴拉弗爾,那些畫確實是我畫的, 會有什麼結果。」
系統被這句問題從剛才的古怪情緒中扯了出來,他愣愣地問道。
「什麼..什麼結果,不就是..」系統猛地止住了話頭,不停閃爍的光點也暗了下來, 全然沒了方才激動的情緒。
虞宴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他的語氣很淡,仿佛在講述別人的命運,而非自己可能遭遇的結局。
「不就是被拉弗爾帶回去,然後關在不知道哪個角落裡,當他一個人的精神穩定器?」
「他不會因為我陰差陽錯地救了他一命就對我刮目相看的,就像他那天所說的一樣,我現在只是一隻亞雌,他對我做出什麼都不會有人在意。」
「他們雖然是一群蟲子,但是和我們哪個世界的人也沒什麼區別,嗯..」
虞宴緩緩閉上了眼睛,儘管剛從醫療艙里爬出來,但是身體上造成的損耗還是沒辦法在短期內得到恢復,他確實有些累了。
「或許還要更殘酷些,我的世界好歹還有些條文法律晃晃悠悠地支撐著大家身上的那層人皮,而在這個世界..他們並不需要這些東西不是嗎。」
「雖然愷撒很討厭,但是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比其他蟲好多了。至少他毫不忌諱將他那副狗脾氣表現在明面上,也並不在乎誰對他的看法,可能就是那種..活得很暢快的傢伙吧。」
虞宴說著說著,眼神卻是有些飄忽,似是想到了什麼,他有些諷刺地笑了一聲。
系統沉默地聽著他自顧自地說了許久,他發現自己無法反駁虞宴。
因為對方說的都是實話,這就是蒙戈爾的現狀,持續了幾千年的現狀,神殿活得太久了..
久到無論是雌蟲還是雄蟲,都已經順理成章地接受了他們所指定的規則。
每個蟲都像是一個巨大的零件,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轉動,直到將自己燒成一捧飛灰。
「所以..既然你覺得愷撒還行,幹嘛還對任務那麼抗拒..」系統在話尾嘀咕了一句,這是他最搞不懂虞宴的地方。
虞宴卻有些訝然,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臂,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突然竄出來的系統,調笑道。
「嗯..可能因為我沒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系統:...
話題突然拐了彎,系統被虞宴帶著早把神殿的事跑到了腦後。
它正準備鑽回去,卻一把被虞宴攥到了手裡。
系統不滿地掙扎了幾下,卻是被虞宴饒有興趣地戳了戳。
「幫我準備點東西。」
「什麼?」
「昏睡劑。」
系統圓滾滾的身子顫了顫,緩緩用藍點打出了一個問號。
「為什麼」三個字還沒出口,門口處就傳來了「砰」的一聲巨響,那扇久經磨難的門又一次筆直地倒在了地上。
虞宴想,是不是該抽個時間和里德說一聲,讓對方把自己的門換成鐵的,至少這樣耐踹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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