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將注意力放在了對方的唇上,這才聽到了虞宴在說什麼。
他在倒數。
倒數什麼...?
不知為何,或許是和對方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養成的習慣。
它下意識覺得這個倒數八成不是什麼好事,但又實在猜不出對方到底是哪來的自信,直到——
在虞宴念到0的那刻,一道高大的身影如憑空出現般攔在了他的面前。
這道影子渾身上下都布滿了銀灰色的甲殼,身形也隨著完全狀態的蟲化而放大了四倍不止。
在碰撞的瞬間,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伴隨著相接處擦出的火花頓時讓昏暗的洞穴都亮了幾分。
明明蟲化的外甲看起來十分的堅硬,卻依舊被藤蔓鑽出了裂縫,這攻勢只是阻擋了一瞬間,那株藤蔓就無往不利地穿破了硬甲,毫不猶豫地朝裡面那顆屬於蟲族的心口辭了過去。
可就在它的尖端離這隻蟲族的胸口只有一厘米的時候,滿臉輕鬆的「怪物」卻是突然被壓在了地上。
仿佛憑空掉下了一尊巨石,連帶著那條張揚的觸手一併被壓了下來,發出了不甘的獰叫。
銀甲蟲族,也就是薩金特愣了一下,面前的奇異景象讓他瞳孔瞪大了一瞬間,卻也來不及細想。
他連忙後撤避開了藤蔓的攻擊範圍,這才緊張地望向了右後方,大聲問了一句。
「沒事吧,閣下!」
虞宴的腦子被氣瘋了的系統吵得頭疼,他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把丟了神位的怒火一股腦發泄到了今天,各種亂七八糟的髒話和謾罵像泉水一般在虞宴的腦子裡同時奏響。
總之,系統好像真的因為薩金特臨時折返的事氣瘋了,哪怕它還是在剛才不得已出手將薩金特保了下來。
但是顯而易見,它氣瘋了。
薩金特是一個傲慢的蟲,儘管他在虞宴面前表現的樣子像極了一個體貼順從的神官。
但無論是他和愷撒無意間的對比,還是預知天賦讓他時不時展露的自信,無疑都表示這隻蟲骨子裡溢滿了驕傲。
所以他在虞宴提出要和他一起進入神殿核心區的時候,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也在虞宴拒絕他中途退出的建議後,順從了他。
無非是因為薩金特自信,他自信自己有能力保護好這隻心血來潮的雄蟲,就像他認為自己有能力從其他雌蟲身邊搶走雄蟲一樣。
所以在那種時候,系統自以為斷了虞宴後路,強.制傳走薩金特的行為其實是往對方的自尊心上狠狠碾了幾腳。
按照這隻雌蟲的性格,面對這種重創,他哪怕是骨頭碎了都要再爬回來。
所以虞宴要做的只有等這隻雌蟲乖乖的回來,同時分散分散系統的注意力,給對方開開方便之門。
只要薩金特回到這座陰暗的巢穴,無論系統想不想幫他,都得幫他。
因為薩金特想要虞宴活,而系統不能讓薩金特死。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旋轉的羅盤,兜兜轉轉一圈之後,又在最合適的地方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
一切看起來都在按照虞宴的計劃緩步進行,包括他自己。
但總是會有意外,而到現在為止,虞宴生活中那百分之一百的意外,幾乎都只是來自一個傢伙。
*
愷撒的金髮沾著潮濕的雨味,連帶著身上都有著濕漉漉的腥氣。
那是洞穴外那條小路的味道,看樣子是在外面逗留了很久。
雌蟲手還攬在虞宴的腿彎處,他身上的作戰服永遠是那套露著雙臂的皮質緊身。
此刻因為雙臂使力的緣故,手臂處的肌肉微微隆起,勾勒出了清晰的肌肉線條。
在落地的那一瞬間,他似乎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擺出了一個讓懷裡的人能夠躺得很舒服的位置。
但他的手掌用力很大,不像是在抱人,倒像是在握緊一捧隨時會飛的棉絮。
虞宴不習慣被人以這種公主抱的形式攏在懷裡,他不喜歡這種被束縛的感覺。
可他稍微一動,一直盯著他的雌蟲就動了...
愷撒學著虞宴的樣子,像前幾日對方為自己揩去唇角溢出的涎水一樣,揩去了虞宴唇邊的血絲,用舌捲走的同時,還眯著眼問了一句。
「閣下?沒事吧。」
不知是因為局勢暫時僵持的緣故,還是因為什麼別的,愷撒甚至還不陰不陽地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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