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不對?」胖子向後仰,眼珠左右亂轉,手指顫抖著指著牧封川,「一月三顆,我、我沒弄錯。」
牧封川嘴角欲抽,連忙按住,陰沉著嗓子道:「上個月呢。」
胖子額頭滲出一片細汗:「這、這……」
他雙手推桌,好似想從桌椅間站起來,減少高低差距帶來的氣勢壓制。
牧封川用力按住桌沿,直勾勾盯著對方的雙眼。
原主一貫是拿了東西就走,絕不廢話,可惜,胖子今天遇到了披皮貨,對於一個習慣離櫃前清點物品的人來說,想糊弄他?
除非現在胖子從柜子底下摸把槍,頂著他的腦袋!
胖子顯然是沒有槍的,從武力來說,牧封川壓制他才對,因此,數秒對峙,牧封川便看著對方額頭滲出薄汗,目光躲閃。
牧封川眯起眼,敲著桌面,道:「賣了吧。」
「啊?」胖子瞪大眼,接著瘋狂搖頭,道,「你、你別胡說!我怎麼會、會……」
「那就拿出來!」
牧封川很有大哥氣質,猛擊桌面,胖子一蹦,椅子翻到,整個人也隨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
伴隨著慘叫,疼痛激活思維,胖子半趴在地上低吼:「牧封川,當月領當月,誰、誰讓上個月你沒來拿,你以為我這裡有多餘的?」
牧封川眼皮不動,睨一眼胖子,道:「好,我明白了。」
「就是。」胖子眉開眼笑,鬍子飛起,「念你第一次,我就不追究——」
「每月餘下的,你都給了牧易德吧。」
「撲通」一聲,胖子跌坐在地,張大嘴,眼睛瞪圓。
牧封川啞然失笑。
對於一個早已成年,並經歷過社會毒打的穿越者來說,從手中掌握的信息,推演真相實在簡單。
剋扣月例不是小事,一旦被捅出去,胖子不死也會脫層皮,以他的本事,冒這種風險,就算是撿軟柿子捏,也捏不到原主頭上,或者說,自己已經質問,他要是能做主,肯定寧願把東西吐出來,以做安撫。
結果,明明嚇得不行,卻死不鬆口,只有一個可能,他拿不出來。
牧易德,胖子嫡親大哥,論起輩分,牧封川還得喊聲五叔。
原主對胖子了解不多,但對牧易德倒是有些印象,在牧城,牧易德也算位高權重,管著全城物資後勤,相當於副城主。
胖子既無天資,又無能力,能落得這樣的好差事,肯定不是對方積德行善。
牧封川眼尾一挑,他不管裡面多少勾當,只要自己應得的那份!
「咕嚕」一聲,牧封川循聲瞪視,正對上胖子呆滯的雙眼。
「看什麼看!還不想想東西怎麼補我!」
牧封川更大力拍擊桌面,桌上筆架跟著一跳,胖子收回目光,同樣哆嗦,只是還不住拿餘光往他臉上瞥。
牧封川閉了閉眼,額頭浮起青筋。
原主生得薄唇挺鼻、輪廓俊秀,更關鍵是一雙茶褐色的桃花眼,簡直應了那句「任是無情也動人」。
出門前檢查形象,本因不適應這個世界穿戴,顯得潦草的打扮,在相貌承托下,都硬生生變得落拓不羈,讓牧封川越發認定自己要繼續維持原主人設。
可惜,兩個人畢竟性格迥異,再努力,他也做不到完全貼合,比如現在,牧封川就無法狀若無事發生,拔腿就走。
牧封川回憶原主常用表情,微微低頭,眼眸被陰影遮蓋,周身氣質沉凝陰鬱。
想想自己天天加班,想想被老闆無緣無故扣一個月工資,頓時,一股殺人的欲望在胸中盤旋。
「東西補給我,我不為難你。」
這次情緒對了,胖子別過臉,不敢回頭。
他瞪著牆角置物櫃,色厲內荏道:「你知道?既然知道是牧易德拿的,嚇我幹嘛?快走,我這兒沒有,有本事,你找他要去!」
一顆補氣丸十兩銀子,夠普通人家一個季度吃喝,胖子家底說不定還不如牧封川,哪願意認這筆帳?
過去應該發生過同樣的事,也同樣被這套話術對付過去。
為了三顆補氣丸得罪牧易德?
牧封川腦海里念頭轉了一圈,微微一笑,輕聲道:「你以為,我把事情鬧出來,牧易德會認?到時候,是誰私吞藥丸?是誰私吞份例?你覺得,誰才是背鍋的罪魁禍首!」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牧封川一巴掌拍在木桌上,胖子身軀一顫。
不過這次,他是被拍桌的動靜嚇到,還是被牧封川話里的意思嚇到,誰也說不清。
良久,胖子縮縮頭,瓮聲瓮氣道:「帳本上,你上個月份例已經領過,等這個月底,你過來,我給你補一份。」
牧封川聞言,兩眼一眯,手指在桌面一點一點:「別人那份,是吧。」
「是是是!」胖子不住點頭。
「對方不鬧?」牧封川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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