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被靈氣護罩隔絕,明明在高空極速穿行,卻和坐在室內一樣安穩。
他瞥一眼晏璋,忽道:「師尊,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持續性奮鬥,間歇性躺平?」
晏璋眼尾一挑。
牧封川清了清嗓子, 詳細解釋了現代人這種二極跳心態,比如明明卷生卷死, 恨不得卷到無路可卷,偏偏嘴上卻總說要擺爛要放棄。
如果真心口合一,各種線的標準會越來越高?
嘴上不要不要算啥,行動才是體現一個人真正態度的指標。
所以,他剛才真不是一蹶不振, 而是習慣性喪氣,卻沒想到晏璋反應那樣大。
牧封川感慨, 這或許就是穿越者與土著的差別吧。
晏璋滿臉疑惑, 想是十分不能理解這種狀態,修士追求心境穩定,像牧封川所說, 反覆橫跳,豈不是人有毛病?
牧封川嘴角一抽,道:「說不定是真有病……」
反正他死之前, 網民心理疾病概率極高,他自己都不能肯定自己沒病,只能採取「我不看醫生,我就很正常」方案,然後利索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打了個哈哈,牧封川跳過有病沒病的討論,說起自己在坎水介蟲上的打算。
經過晏璋那番話,他想了想,覺得的確可以換個思路,魔頭把它用成萬血魔蠱,不代表自己也要跟上,若是他能發現其他方向,不但不會浪費奇物,還能多一份留給後人的資料。
晏璋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暗芒,道:「你的事情,自己做決定。」
牧封川聽他語氣乾巴巴,抬眸瞅一眼臉色,瞧不出不對,卻又有一絲滯澀,好似轉動的齒輪沒有上油,雖然還是一樣運行,卻帶著一絲勉強的感覺。
他試探道:「回去後,我打算多收集一些那個魔頭的情報,既然這些年,坎水介蟲只寄生了我們二人,或許能從這方面找找線索。」
晏璋目視前方,臉色不變,依舊還是那句話,由他自己。
這是怎麼了?
修真界也沒個心理醫生,牧封川深悔自己沒修過心理學,無法分析,晏璋莫名其妙的態度轉變從何而來。
難道是不信他的話,真覺得自己這個徒弟會躺平啃他一輩子?
當真老小老小,五百歲的老人,脾氣和五歲孩子差不多,還說自己性格不定,他活了五百多年,也沒見特別穩定。
牧封川心中翻了個白眼,視線下瞥,忽道:「這不是回歸元宗的路。」
他心頭大震,兩人剛剛吵了一架,卻發現另一人把他帶去陌生之地,會聯想到什麼?
他一把抓住晏璋胳膊,大叫道:「激情殺人要不得,師尊你冷靜啊!」
尖銳的叫聲響徹天際,筆直在雲層中穿行的飛劍一彎,留下一個尖角摺痕。
寒鴉驚起,嘎聲震天,黑色鴉群離開棲息的樹枝,朝另一片密林飛去。
半空中,晏璋找回線路,本來平復的心境被狂風吹入,注入了新的活力。
他咬牙道:「我要真殺了你,還能得個清淨!」
牧封川眼睛眨巴,嘴唇緊閉,充滿殺氣的話,在他耳中還不如剛才難聽的鴉叫駭人。
嘖嘖嘖,晏璋一定不知道,威脅的話說多了,又遲遲不兌現,只會助長被威脅者的膽子。
他一瞅對方因惱怒顯得生動起來的臉,嬉笑道:「我知道師尊不會,現在我們去哪兒?不是該回宗麼。」
晏璋一哼,道:「回什麼,事沒辦完,還想我把你拎回去,再拎出來一次。」
「還有事?」牧封川一愣。
然而,任憑他如何追問,晏璋都閉口不答,沉寂的眼眸中泛起一絲愉悅的光彩,好像很滿意自己小小的報復。
牧封川面上裝惱,心中嘆氣,哄孩子也不過如此。
誰讓自己手賤,非得撩撥。
只是,越是心口不一的人,逗起來就越有趣。
這一點上,人類和貓科動物差不多,都有旺盛的作死心。
飛劍穿過高山,穿過荒野。
根據牧封川兌換的百科全書記載,北洲地形地勢之複雜,遠勝東西二洲,既有冰川沙漠,又有叢林草原,天險阻隔,除了修士,很少有人嘗試橫跨。
然和北洲相比,天極界更危險的是大海。
不知從何時起,此界海域變得極其兇險,海中妖獸皆狂暴失智,凡有路過者,紛紛圍攻絞殺,以致來往東西二洲的修士,寧願從陸路走北州,也不願意穿行海面。
也因為海洋異常,唯一與其他洲無陸地連結的南洲,幾成孤島,加上南洲有結界籠罩,便是煉虛合道境修士,也無法入內。
牧封川初看幾乎無法相信,多強的結界能籠罩一洲不算,還擋得住真人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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