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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因用腦過度,牧封川眼中露出一絲疲憊。

他伸手揉按太陽穴,不甘的聲音在房間響起:「明明是金棠派的麻煩,我替他們操心個什麼……」

……

然而,不管牧封川願不願意,除非他甘心放下過去的糾葛,否則怎麼也要出手,為金棠派除一害蟲。

不光如此,更重要的是,即便他的行為是幫助金棠派,過程中但凡有任何紕漏,或許都會遭遇天降黑鍋。

如此麻煩的操作,險些讓牧封川扭頭就走。

但是,俗話說得好,來都來了,已經知道敵人下落,還要他當無事發生,實在考驗他的耐性。

罷了,真達成目的,歸元宗也能受益——到目前為止,他還沒聽到宗門裡的魔宗內奸被揪出來的消息呢,據說魔修偽裝能力有了登峰造極的突破。

所以,難得獲得線索,怎麼都不能錯過。

只要下定決心,牧封川一向不缺行動力,哪怕被金棠派看守,也阻止不了他按計劃步驟一個個嘗試下去。

一如蔣冥馭所言,只要不離開客棧,他做什麼都行,唯一問題是,他也做不了什麼。

牧封川坐在庭院,雙手撐著下巴,呆愣看著地上一盆冰菊葉,他的情報收集之路極其不順,蓋因之前一時嘴欠,當時爽快,而今想和那些金棠派弟子套近乎,簡直難如登天。

沒有足夠的情報,怎麼能完善自己的計劃呢?

金棠派弟子還在每日出門尋找魔修,慣例留下四到五個弟子,經過試探,牧封川已能確定,留守的弟子真正看守的不是他,而是引誘那名魔修的「誘餌」。

牧封川也想打聽一下這名魔修叛徒,可惜,或許是涉及到金棠派醜聞,所有人都守口如瓶,令他完全不知從何下手。

得想個法子,不能坐以待斃,實在不行,自己也能當一次誘餌……就在牧封川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請君入甕時,一道陰影挪了過來。

他抬眸一看,目光一閃,居然是李持波。

蔣冥馭讓他留守?

這不是故意找我麻煩?

他想幹什麼?不用我跳起來,就開始覺得我礙眼了?

牧封川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李持波走上前來,遮擋住光線,眼眸露出深深惡意。

牧封川一瞥,並不當回事兒。

二十七名弟子,唯獨李持波一人沒有結丹,可想而知,他也只能用眼神刺殺,動真劍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等等,其他人的嘴撬不開,這個二世祖不一定啊!

牧封川思路打開,眼眸一亮,灼然朝他望去。

李持波下意識後退一步,斥道:「牧封川,你想對我做什麼!」

牧封川「噗呲」一笑,譏道:「你過來找我,卻怕我對你做什麼,既然如此,怎麼不待在房裡,讓你的師兄們好好保護你。」

頓時,對方五官一陣扭曲,厲聲叫道:「別以為我們捉不到你的馬腳,你就能繼續囂張下去,蔣冥馭顧忌這顧忌那,我可不怕,你等著,等抓到那個叛徒,證明你和他的關係,就是無妄真人也保不住你!」

牧封川冷眼看著他叫囂,忽然道:「蔣冥馭在金棠派地位怎麼樣?」

不等李持波反應,他又立刻自答道:「肯定不低,否則這麼多弟子,修為境界一樣,憑什麼聽他的。」

他這樣目中無人的態度,將李持波氣得頭頂冒煙。

李持波跺腳大喊:「牧封川,現在是我和你說話,蔣冥馭膽小如鼠,不敢拿你如何,等你身份暴露,我就讓其他人殺了你,蔣冥馭也沒資格阻攔,你聽明白了嗎!」

他可不會阻攔。

牧封川舔過犬齒,回憶起那一瞬感應到的殺氣。

他毫不懷疑,如果有機會,對方一定會殺了他,還會順便挑起歸元宗與金棠派的爭端。

只是,不到萬不得已,蔣冥馭應當不會親自動手,同歸於盡的勇氣,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如此說來,李持波不會就是他挑中的棋子吧……牧封川又看了一眼,覺得自己想像力太豐富,如果李持波能辦到這件事,他真是死了都不冤。

這一眼流露的不屑深深刺痛了李持波。

李持波臉色漲得像爛熟的茄子,眼眸中的怨毒近乎要化為實質流淌而出,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如此情況,他反而平靜下來。

與牧封川對視數息,他倏然道:「牧封川,你發現那間房的秘密了,對吧?」

牧封川一怔,微微眯眼,並不開口。

李持波似乎也不在乎他回答與否,他低低笑著道:「其實,我的懷疑本來就很有道理,我也不是故意找你麻煩,只要你和那個叛徒沒關係,誰會想害你呢。」

你這幅樣子就想害我。

牧封川嘴皮子嚅動兩下,沒說話,他想知道,李持波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李持波轉動眼珠盯過來,裡面充滿掩飾不住的惡意,他輕聲道:「牧封川,你想不想洗清自己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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