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從雲莫名其妙。
不知道一會荷花湖這兒會發生什麼,他思量片刻,還是稍微轉移了陣地,到了高一些的湖邊小亭去。
包里的小兔子動了動耳朵,頂了頂他的背部,表示支持。
暮從雲正想伸手拍拍她,同一時間,變故突生——
一時之間景區裡的霧氣都翻滾了起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四面八方的霧氣就開始往荷花湖這邊涌過來。
情人湖上的灰霧逐漸凝聚成黑壓壓一片,天空悶悶一聲巨響後,在荷花湖的正上方,居然正正下起了雨來。
那雨似乎具有腐蝕性,不偏不倚,半點沒有離開湖水的範圍,澆得正片湖「嘶嘶啦啦」地響。
——而比起四面八方霧氣籠罩過來更恐怖的,是四面八方的異象局成員都開始往這邊趕來。
「……」
跑是跑不了了。
因為在暮從雲視線所及的地方,那一襲惹眼的黑風衣,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奔向他所在的這個亭子處。
青年小幅度地轉動腦袋,左右環視了一圈。
多巧啊,他在剛剛蘇柳弄出來的一片霧氣中,精準地挑中了離花園迷宮位置最近的那個小亭。
他已經對自己遇見越笙後的倒霉習以為常,於是根本來不及感嘆,暮從雲開始迅速思考起脫身方法。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既然身體走不了,那麼靈魂出走,也是很合理的吧。
青年往椅子上一躺,找了個合適的姿勢,就開始裝暈。
不多時,那一襲風衣裹著沉沉寒意,停在了他的身邊。
男人似乎是疑惑了片刻,才想起用手來探他的情況。
冰涼的二指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搭在他頸間,暮從雲一個激靈,呼吸一滯,差點沒控制住往後躲去。
但這會要是真躲了,那可就不是被越笙一個人探脈搏的情況了。
他強行忍住了被那份冰冷的觸感接觸的不適,察覺到他體徵無異樣後,越笙這才移開了手。
「越隊長,」有個沉穩的男聲忽然在一片沸騰雨水中帶著質問響起,「您不打算和我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
越笙還未答話,另一個刻薄尖銳的女聲就同時響起:「可別說您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畢竟容局請我們隊來,可是為了協助您呢。」
雖然叫著敬稱,卻不難聽出其中的嘲諷之意。
越笙和他們局裡的人,關係聽起來怎麼這麼差?
暮從雲拉長了耳朵,試圖聽到更多的內幕。
而就在這場單方面的爭吵要愈演愈烈前,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驚叫聲。
「看、那是什麼——!」
所有人都下意識往聲音來源處投去了目光。
久久沒有人出聲,於是就連裝暈的暮從雲,也忍不住悄悄掀開一絲眼帘。
雨勢已經變小了,湖中的面貌也在此刻得以一覽。
雨前的來往遊客駐足時,生機盎然的荷花仍然開滿了正片湖。
雨後在以荷花而出名的情人湖之中,湖心湖岸的所有花骨朵,卻都在一瞬間、一場雨下凋謝了。
仿佛是被方才的雨水一下子抽去了生命力。
大片大片凋零的枯黃色花葉橫亘在清澈湖水上方,湖面靜止無風,卻忽然在湖心處泛開了一陣陣漣漪。
在那枯萎的荷花群中緩緩浮起,將它們取而代之的——
是一具悄然浮現水面的白骨。
第10章 下次再見面
估計就連異象局也沒想到處理個危險執念還能處理出一宗陳年命案來。
蘇柳的執念卻在這一片異動中消失得無影無蹤,籠罩在愛情小鎮四周的灰霧逐漸散去,異象局的員工們拿著尋靈儀找了一圈,最終無功而返。
方才暮從雲聽到的沉穩男聲正在打著電話,似乎是在向上級匯報著什麼。
而剩下的人三三兩兩圍繞在湖邊看了一會,也結伴散開了。
畢竟這次事件牽扯的普通遊客數量不少,後勤工作也是一大難事。
可惜暮從雲此刻卻遇上了另一件麻煩事
越笙只在異象發生時,趕去湖邊看了一眼那具白骨,待到異動平復,灰霧散去,又徑直回來守在了他身邊。
除卻一開始來質問了越笙兩句現狀的那對男女,異象局也沒有人再來和他搭話。
於是暮從雲裝著暈,被迫在這個窄小而躺著難受的亭子裡,忍受著那道探究似的目光在他臉上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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