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從雲及其自然地把自己的手電遞給他,又從地上撈起來越笙那個,手電筒在林葉里滾了一遭,早已沾染了些夜霜和泥土的濕涼之意。
「還沒問哥呢, 哥為什麼在這裡?」他點亮手電,順勢帶過了先前的話題。
被燈光點亮的一雙鳳眸微彎,映得青年長睫分明,眼眸深邃。
而他藏在光影下的眸底,卻並無多少溫度。
按理說案件的偵破,應該交給警方,異象局無端摻和進來——
是因為已經知道了驅靈人的事?
越笙低頭瞧了眼被塞入自己手裡的手電,又看向暮從雲手中自己原本那個,不解地蹙了蹙眉,好一會才回答他的問題。
「過來看看,」他眉目冷清,平淡地向青年解釋道,「找不到李明陽的執念。」
錶盤里被點名的小石頭不安地動了動。
拿不住那驅靈人設下的法陣是否就在兇案現場附近,暮從雲臨出門前,美其名曰上保險,給小石頭用金絲線捆成了個大閘蟹。
所幸,目前看來,這小崽子還沒有要暴走的跡象。
暮從雲點點頭,沒再多問什麼。
看上去對方還不清楚驅靈人復出的事情。
有什麼辦法,不僅能通知到異象局那邊做好準備,他還能完美脫身呢?
以及那封密信,是不是能從對方嘴裡套點什麼情報出來……
陷入沉思的暮從雲下意識跟著越笙的步伐走,一時竟也沒有思考對方要帶他去哪。
前方領路的人卻徒然停下腳步,青年差點一個趔趄撞上他的後腦勺,正疑惑地舉起手電打量四周,越笙就莫名轉過了身來,逼近了他。
男人有一對漂亮的桃花眸,只可惜那雙黑潤潤的水眸常年來並無半分笑意,才顯得極為不近人情。
但在朦朧月色下,被這樣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暮從雲的心跳驀然漏跳一拍。
「怎……」
「你還在生氣?」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暮從雲茫然地眨了眨眼,就見越笙眉心緊鎖,注視著他的雙眸,認真和他解釋起來。
「就算我沒有認出你,也不會傷害你。」
「刀氣只會把你震暈,我會控制好力度的。」
「……」
青年一時間啞口無言。
深夜的樹林間須臾捲起幾陣輕風,吹亂了男人偏長的發尾,也吹滅了他心底那點無端的煩躁。
暮從雲發現,他每次以為了解了對方多一點的時候,這人都會給他帶來點新的驚喜。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這樣的越笙,反而讓他輕舒了口氣,如釋重負般低笑了出來。
從得知了驅靈人後一直壓抑的心情,終於好上了不少。
「你在笑什……」
沒等他說完,青年溫熱的手掌忽然落在他頭頂上,像擼貓似的狠揉了幾把。
直把越笙一頭柔順服帖的黑髮揉得翹起來半搓。
「好了,」在他追究前,暮從雲無辜地一攤手,向他眨眨眼,「現在扯平了,我不生氣了。」
下意識地摸向自己頭髮的男人呆怔片刻。
「……」越笙表情有些奇怪,像是想要發作,又不知道自己在介意什麼。
最終,他只悶悶地撇了句「你要去哪,走吧。」
被生氣的對方出出氣合情合理,他也只好和自己生了會悶氣。
噢,差點忘了這事。
對方應該只是來附近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小石頭的。
既然如此,被他領著往案發地點趕,應該也不算耽誤他任務吧。
暮從雲從善如流,領著他往前邊走,順勢繞過了之前的話題:「警方那邊有消息麼,有關這孩子的死?」
雖然還在試圖捋清自己有些微妙的心情,但越笙還是誠實地應了他:「正在排查兇手,李明陽不是自殺。」
「致死傷是頭部的猛烈敲擊,但是現在還沒有找到兇器。」
暮從雲步伐一頓,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兇器是什麼?」
「據法醫那邊推測,應該是塊石頭。」
「……」
有人悄悄地閉麥了。
——合著現在殺人兇器就在他兜里唄。
一般的執念都有著自己獨立的個體,但也有少部分會附著在物件上,就算能夠暫時離開,也不能和附著物分離太久。
所以暮從雲這幾天帶著李明陽出門時,都把那塊附身的小石頭給隨身帶著。
好傢夥,感情這兇器他已經帶著去警察局裡轉了一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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