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也因此開始頻繁地做起了噩夢,男孩血淋淋地抬起一雙眸子,詭異一笑,像是石頭一般,滿目怨恨地拖動著雙腿,向他們移過來。
幾天下來,這群孩子幾乎沒睡過一個好覺。
「對不起!我們不應該說謊,您快把我們抓起來吧!求你了!」
幾人臉色發白,渾身冷汗,對案發當日的罪行供認不諱,從時間到案發經過都抖露了個乾淨。
於是這場駭人聽聞的兇殺案就這麼暫時落下了帷幕,新聞報導的時候,小石頭正和安安一起並排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機看。
不對,現在應該不能稱他為小石頭了。
李明陽恢復理智後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被暮從雲協助著從石身中分離出來。
這殺人兇器放在他家燙手不說,還怪不吉利的。
青年拋著那顆石子,安靜片刻,忽然挑了下眉。
老頭子這會正坐在餐桌對面,心滿意足地宰了暮從雲一頓滿漢全席後,見青年若有所思般,突兀地勾起一邊唇角,忽然間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沒好氣地把椅子往遠離他的方向挪了挪:「臭小子,你又想幹嘛?」
「在局裡故意摔那一下可把我老臉都丟盡了,你可別再霍霍我這把老骨頭了!」
「放心吧梁叔,」聞言,青年好脾氣地笑笑,眉眼微彎,「這次用不著您。"
「只是想了個招,給那些小鬼頭找點事干。」
老爺子疑惑地揚起一邊眉毛,思考間,身前的空杯被一隻小手拿走,在汩汩聲加滿了茶水。
「爺、爺爺……」小石頭抬起腦袋,露出一雙澄澈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將盛滿的茶杯推過去,「喝……」
脫離了鬼化的小石頭,和普通孩子也並沒有太多不同。
梁元良低頭看他一眼,半晌,他收斂起微微上揚的嘴角,高深莫測地一點頭。
老爺子掩唇輕咳兩聲,決定當作沒聽到方才青年大逆不道的話。
*
三天前。
鎖靈符潰散後,被鎖在房間裡的小石頭終於安靜下來。
暮從雲收回纏在他身上的流光,低垂著腦袋的小男孩這次沒再攻擊他,而是用力捂著頭,喃喃著說些什麼。
蘇柳和安安湊近了些,聽到他在語無倫次的說著:「奶奶,對不起……」
「想起來了?」青年靠在牆邊,吹了吹白煙,呷了一口吳姨泡的茶,「那行,過兩天帶你去找她。」
小男孩抬起頭,愣愣地看著他,眸底濃郁的黑色散去,露出一雙乾淨明澈的眼眸。
「我能……見她嗎?」
暮從雲回到沙發邊上坐下,漫不經心道:「當然可以。」
「但她能不能見你,就不是我說了算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人,他低垂了眉眼,指尖在手機屏幕上點了點。
半晌,青年唇邊揚起一道算得上輕快的笑容。
於是隔日,在村子裡看著奶奶,抹著無法流出眼淚的小石頭一抬頭,就對上一張過分漂亮,卻又過分冷漠的死人臉。
男人清冷到有些薄涼的眸子不帶任何感情的垂下,於是小石頭抽泣的聲音一噎,硬生生在他跟前摔了個屁股墩。
上次失智的時候還沒有感覺,這會兒他卻實打實地上演了什麼叫被嚇得話都說不出來。
越笙蹙了蹙眉:「……」
他還沒張口,見了鬼似的小石頭就麻溜地爬了起來,噔噔噔地躲到了不遠處正和老人家聊天的青年身邊。
他攥著暮從雲的褲子,小心地從青年背後探出個頭來。
暮從雲疑惑地看了一眼他,這才沿著他的視線,看到不遠處散發著冷氣的某座冰山。
「哥,這裡!」他小聲地喚著對方,眉眼不自覺地柔和了兩分弧度。
越笙卻沒有馬上靠近。
他接到暮從雲的電話,說是在李奶奶身邊看到了李明陽之後,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可最多不過幾個小時,暮從雲又沒辦法和這孩子交談,他們看上去……
怎麼會這麼熟悉?
他無端地想起了當時在青年別墅里看見蘇柳時,對方那好像犯了錯似的,小心看向青年的表情。
越笙抿了抿唇,良久,緩步走到了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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