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滾滾的貓腦袋正對著牆壁發呆,他無端又想起白天的那一個吻。
暮從雲自己都沒想到,在那樣昏暗的環境中, 他居然真的這麼膽大包天——
在越笙背對著他的時候,悄悄親了一口小貓的後頸。
就如此時此刻般——
只是想到對方,他就下意識彎起了一點唇角。
「連他也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嗎?」
蕭曉這樣問他的時候,暮從雲愣住了。
他本來想和對方解釋,自己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真的打算和那些人拼命,只是表達一下並不害怕他們報復的心理,這一切和越笙也沒有什麼關係。
但這一大段話到了嘴邊,又如何都說出不口。
於是生平難得的,他選擇了逃避。
明明在猜出陳一白做的那些事情時,他心裡沒有半點觸動。
跟蹤、偷拍、自我感動的付出……
還有之前在小巷裡,對他說出的那些話。
那天從醫院回到家後,他就收到了陳一白髮來的表白。
言辭之懇切,說著什麼「你不需要知道」、「我會保護好你」的話,然後給他洋洋灑灑寫下了整整一篇小作文。
暮從雲看都沒看完就把他拉黑了。
因為在一整晚,他想的都是陳一白的另一句話——
「他不是什么正常人,他就是個活生生的怪物。」
而越笙在荒山上也對他說過:「我和他們不一樣。」
從不肯對他開口的身體狀況、餘桃枝顧左右而言他的屢次岔開話題、以及局裡其他人對他諱莫如深的態度。
青年落在氣球上的目光黯下幾分,輕輕嘆了口氣。
*
第二天,直到晚飯時間,和他約好了要過來的越笙都沒見蹤影。
發過去的消息泥沉大海,無奈,他只好撥通了餘桃枝的電話。
電話在幾聲忙音後才被接起,餘桃枝大概看都沒看打來的人是誰:「幹什麼,有話就說!」
聲音飽含憤怒,像是和誰吵了八百個來回。
好一顆一引即爆的小炮彈。
暮從雲沉默片刻,嘗試在不讓她爆炸的情況下和她溝通:「小桃姐,是我。」
那頭安靜了一會,他猜也許餘桃枝拿開手機確認了一眼來電的人,而後她的聲音顯然地平靜幾分:
「是你啊,有什麼事嗎?」
「你知道你們隊長在哪嗎?他和我約好了今天過來拿東西。」
「……」
在餘桃枝安靜下來的這段時間裡,他莫名感到一陣發冷,好像那頭的低氣壓被強行壓縮進了電話這頭來。
隔著網線,他都能感受到對方的不爽。
「哦,他啊,」青年從她聲音里似乎還聽出幾分咬牙切齒,「忙、著、在現場出外勤呢。」
「就在我這,你要不要和他說幾句。」
暮從雲剛要應下,她卻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話鋒一轉:
「算了,你現在有沒有空?」
「有是有……」
「你直接來現場把他拉走吧,他應該會聽你的。」
說罷,對方匆匆掛了電話,給他發來一個地址,在距離他家並不算遠的一所廢棄工廠,青年茫然片刻,還是拿起了外套出門。
認識了這麼久,餘桃枝是把局裡能吐槽的人都和他嘮了一遍,倒是從來半個字沒說越笙的不是。
今天這是怎麼了?
汽車在工廠外就進不去了,這是一座連片的廢棄區域,肉眼望去的地方都堆滿了廢料垃圾,暮從雲把車停到了附近,發消息詢問餘桃枝具體地點。
對方大概正在忙碌,沒有即刻回他。
他嘆口氣,彎著腰穿過破洞,走入這廢棄的工廠區里。
風聲縹緲,夜色之下一片漆黑,毫無人聲的動靜。
在他幾乎都要懷疑是不是餘桃枝在惡作劇的時候,她的電話打了進來。
「喂,你到了嗎?」她的聲音被風吹得有些飄散,「我可能沒法去門口接你,你能自己過來不?」
「我們在靠裡面的生活區,有個執念躲這跟我們玩捉迷藏呢,煩死了!」
看了一眼手機上對方發來的工廠位置分布,暮從雲一邊比對著地形,一邊問道:「怎麼回事?」
「哥也在加班嗎?」
「……加個毛線!」
不提還好,他一說到越笙的名字,餘桃枝就炸了,「都讓他別跟著我們出外勤了休息幾天,非要跟來!」
「反正你一會找著他了就讓他跟你回去,別摻和,又不是什麼大麻煩。」
「個熊孩子都出動十幾個人找了,還找不到,局裡的都是廢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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