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錶內的重量已經輕了很多,他猜蘇柳已經成功找到機會從錶盤里溜出去了。
昨晚他們回到家後還在討論著行動計劃,以確定最後的行動步驟,樓上的執念們躊躇半晌,竟然一個接一個的來到了他和青年跟前。
暮從雲翻著手裡資料,頭也沒抬地喝退他們:「已經過了九點,按照約法三章,你們不能再下來。」
越笙住進來後,他就和執念們制定好了詳細的活動範圍和時間。
「我們也想幫忙,」小姜先一步走上前來,「我知道你們要做什麼了,我活著的時候也是通靈者,我可以幫上忙的!」
青年沒搭理他,直到衣擺被安安扯住,他抬起臉,就見蘇柳也走到二人面前。
蘇柳盯著他的眼睛道:「總有什麼……是活人做不到的吧,你總有用得上我們的地方。」
一群執念難得整齊劃一地站在他跟前,暮從雲偏過臉去,看見吳姨站在一旁,用一種又是擔憂又是為難的目光看著他。
暮從雲和他們簽下的都是沒有任何約束力的合約。
只需要搞搞衛生,就可以每天躺在青年為他們留出的大平層里消逝時光,世界上哪有這麼不公平的事?
就算整棟別墅上下都需要清潔,一年到頭,他們又有多少可為青年做的?
越笙原本還在看青年給他的資料,這會兒也抬起頭來,看向面前執拗的一群執念們。
良久,他輕嘆一聲,伸手覆上的青年的一邊手背。
這基地里滿是各式各樣的怨靈,多一隻少一隻根本看不出來,恰好蘇柳還是被驅靈人封印的,二十年裡身上多少沾了點相似的氣息,於是便自告奮勇和他一起深入虎穴。
大概剝離靈魂的術法還需要準備,不多時,有幾個實驗人員走進來,圍著他的椅子畫陣,鮮紅的硃砂在落地的一瞬變得發黑,連帶著氣味也染上幾分腥重。
越笙從進入基地到現在就一句話都沒說過,容海道守了他一會,自討沒趣,對於濃厚的腥臭味也卻之不恭,很快領著容露到外頭等著去了。
刀靈和關春山到現在都沒有現身,越笙拿不準他們是出去對付青年他們,還是單純的沒過來。
——他必須要找到一個能和刀靈單獨相處的機會。
實驗人員安靜地來來往往,而在一位男實驗員在椅子前畫上最後幾筆硃砂時,他聽見椅子上那個沉默的漂亮男人好像發出了些微聲響。
實驗員疑惑地抬起臉,卻見越笙的目光仍然平靜得毫無波瀾,就在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準備再次低下頭時——
「!?」
不等他反應過來,伴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響聲,他整個人被摜倒在地,臉頰沾了地上紅砂時就仿佛被燒掉了一層皮似的傳來銳痛,他來不及掙扎,背脊又壓上了另一份重量。
屋內的聲響和尖叫聲很快吸引了玻璃室外的人,因為直視那暗紅陣法會讓人感到不舒服,並沒有人時時刻刻盯著越笙的動作。
——既然是能看見裡頭的雙向玻璃,他還能鬧出什麼么蛾子?
事實證明越笙不僅能,還能鬧得很大。
容海道轉身的瞬間,越笙正好用手錶上伸出的刀片割破了綁手的膠帶,得了空,他兩手在半空虛虛一點,就止住了容海道幾人的動作。
定身符的持續時間不會太長,但越笙的速度比他們都要快。
他用手肘撞開半掩的玻璃門,沖向不遠處的一條暗道,按照他的觀察,來往交接的驅靈人都是從這裡交換的,那麼出口大概也在同一個地方。
地下基地悶沉而又潮濕,驅靈人綁他的時候沒留什麼情面,擰動手腕時還會有一陣低低的暗痛,但那都無關緊要。
不需要符篆就能使用的通靈術有限,而且極其耗費精力,不過好消息是通道上的人並不算多,反倒是惡念們一波接一波地來。
這麼下去,沒等他把這些惡念清理乾淨,驅靈人就會先一步發現他的位置。
咬咬牙,越笙摘下手腕的表,往地上用力一摔。
——啪!
錶盤的碎裂伴隨著一陣金光湧現,很快將圍過來的惡念們包裹在內,越笙側過身子,在奪目的金光中貓入一旁的側門中。
卻沒等他來得及鬆口氣,黑暗裡便響起另一道熟悉聲音。
「我就說,你身上還藏著令人討厭的東西。」
身後的門扉關閉,越笙緩緩抬起眼來,站在不遠處的刀靈被濃郁的怨氣包裹在內,玩味地看向門縫裡透過來的金光。
惡念們被流光燙傷逃竄,一門之隔,儘是惡靈的痛苦尖叫聲。
而刀靈緩緩抬起手,露出一把眼熟的、陪伴了越笙十餘年的古刀。
刀尖抵在了越笙的頸間,逼得他緩緩抬起臉來。
「——這下,你就徹底沒招了吧。」
第101章 破契
「怎麼不說話, 啞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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