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在墳場底下。
地底下沒有陽光, 陰氣更為滋重, 對於他們而言, 確實是個很好的藏身之地。
青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心,蕭曉對這位前偷窺狂加疑似破壞他老闆愛情的傢伙怎麼看怎麼彆扭, 正要開口排擠他幾句——
他的電腦忽然接收到了一個一閃而過的信號!
「是定位器!」蕭曉精神一振。
傳送陣後, 他放在越笙身上的微型定位器就沒了聲息,蕭曉還以為那玩意已經報廢了。
可不等他再確認信號最後發出的位置, 那瞬息湮滅的紅光就徹底消失,好像剛才不過是他看走了眼的錯覺。
而在相隔他們並不遙遠的地底——
容露將手裡掰成兩半的微型定位晶片交給容海道, 容海道端詳片刻,不怒反笑:「好好好,我猜你也不可能就這麼過來。」
「可惜啊, 」容海道驟然翻掌,鬆開五指,把那碎成兩瓣的小東西扔到了地上,「我們這裡有信號干擾器。」
「是我養女做的, 我保證——他們會被這小東西發出的錯誤信號引到其他地方去。」
說著,他兀自搖頭低笑了聲,似乎是對越笙的下場很是同情。
「你說你,好好的死在靈墳里多好,」他看向始終一聲不吭的年輕男人,「何必呢,如今還要來受這種罪?」
在他的正對面,越笙被捆著手腳拘束在椅子上,透明的玻璃牆映照出來來往往的白大褂,越笙對他的挑釁沒太多的反應,反倒是垂下眼睫,用餘光掃了一眼四周。
捆著他雙手的膠帶是特製的,大概是猜到他能夠掙脫繩結,採用了更加極端的方式。
而這一趟下來,他也大概猜到了驅靈人的意圖。
——靈體分離。
越笙和惡鬼簽訂契約時,契約是鐫刻在他靈魂之上的,換而言之——
只要把他的靈魂剝離,那麼即使他的肉//體死去,也足夠惡鬼放肆地在人間馳騁。
至於契約,只要一方靈魂消亡,契約也會跟著消散。
那時候的刀靈,早已在驅靈人的幫助下重塑肉身,不再受這一紙約束。
確實是個萬無一失的好法子。
越笙暗自沉思。
就是不知道暮從雲他們還要多久才能趕來,他和青年的聯繫是單向的,因此他要什麼時候出手斬斷契約,支援又是否會到來——
對他而言,都是未知數。
也許在切斷契約的下一秒青年就會出現在他身邊,也許那份錯誤的定位信號把他們都指引到了另一處地點,而他會一個人死在這不見天日的地底。
下車前,被他吻了一下指節的青年愣了一下,便攥緊了他的手不讓他收回去。
暮從雲牽著他的手,彎腰靠了過來,溫熱的氣息撲面將他整個人包裹其中,帶動的氣流中還夾雜著一股清新的橘子香氣,那是他們在家居城一起挑選的沐浴露。
青年輕柔地吻上了他的唇。
「哥也是,」一吻畢了,他垂下眼睫,用指腹摩挲著越笙的下唇,神色晦暗,「要相信我。」
「我一定會趕到你身邊的。」
深吸一口氣,越笙摒棄了腦海里亂七八糟的其他念想。
他閉上眼,開始回憶起進入駐地後發生的一切,傳送陣消失的瞬間,他就短暫地失去了一陣意識,再醒來後就出現在了這個小房間裡。
整座建築是黑壓壓低沉的氣氛,除卻外頭走來走去的實驗人員,還有許多漂浮的惡念,此刻它們正隔著一層玻璃,不加掩飾地對他咧開一抹諷刺笑意。
他猜那些大概是和他交過手,沒討到好的傢伙們。
而最令他在意的是——
如同在青年的家裡一樣,他又一次失去了對執念存在的感知。
這就說明暮從雲在病房裡的猜測十有八九是對的,而要為異象局的同事們掃清障礙,越笙還需要找到那一方傳送陣,徹底斷絕敵人逃跑的道路。
他輕抿著唇,隔著玻璃門又確認了一次方向。
——憑他一個人,能成功從這裡逃出去,並且找到傳送陣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但是……
他動了動難以動彈的手腕,腕上破天荒地戴了個手錶,卻並沒有任何人發現這處異常。
越笙常使刀,手腕上的物件對於他而言只能是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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