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昭昭沒有問真不真，而是立馬身體力行去做。

她有熱水袋，有好幾個，裝水的就拿來灌上熱水，充電的就立馬開始充電，然後還找來小太陽電烤爐，開到最大把沙發那一片都烘熱了之後，用被子一團團把孱弱的小貓崽裹在裡面放到沙發上……

李珊看得幾度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沒忍住出聲提醒：「你別弄得太熱了，小貓本來就感冒發熱，你再這麼弄，別給孩子燒糊塗了。」

邊說著，自己也邊跟在譚昭昭身後忙碌起來。

不過譚昭昭是忙著照顧貓，李珊卻是忙著照顧譚昭昭。

「喏，先把感冒藥喝了，這個衣服你也趕緊穿上，喝了藥就抱著星星在沙發上睡一會兒，今晚我給你們守夜。」

她強硬地把兌好的感冒沖劑塞到譚昭昭手裡，又把厚衣服和厚毛毯拿出來給她同樣裹成星星那個樣子，最後滿意地看著一大一小在沙發上被小太陽的暖光烘烤成亮亮的橘色調。

像兩顆亮晶晶又安安靜靜的糖。

譚昭昭沒睡。

她裹在大大的毛毯里，守著小小的貓，聽著窗外風雨大作電閃雷鳴，終於有了一種更為真實的末世降臨的感覺。

後半夜，萬物靜籟。

李珊已經熬不住，看她還精神，便用豆漿機給她預約好明早的豆漿，自己打著哈欠下樓補覺去了。

屋子裡再次只剩下自己和貓。

譚昭昭斜趴在沙發上，半邊臉被小太陽烘烤得溫熱明亮，她試了試隔著一張毛毯被幾個暖水袋貼著的小貓崽的體溫，還是燙呼呼的。

她一時陷入了沉思。

被這麼暖著烤著的話……不燙好像也不正常吧？

她試著叫了叫小貓的名字。

本來沒有期望得到回答，但不知道是不是什麼玄學的力量，懷裡燙得迷迷糊糊的小貓竟然哼唧著努力歪著腦袋往她手指上蹭了蹭。

譚昭昭：「……」

糟糕，又有點沒出息地想哭了。

她以往真不覺得自己是個情緒多麼充沛多麼感性的人。

可今天把過去一年的眼淚都掉光了。

她癟了癟嘴，伸手把昏昏沉沉的小貓抱到懷裡，低頭親了親它毛茸茸的小腦袋，小聲說：「寶寶，你一定是老天爺送給媽媽的小禮物對不對？世界那麼大，你這么小，媽媽真的好幸運才能遇到你。」

大概真的有什麼所謂的特別的緣分吧。

星星能聽到媽媽的聲音。

和它在末世里想像的媽媽一樣，溫暖的，柔軟的，像是睡夢中聽到輕哼的童謠，蒙著一層薄薄的霧，將那抹漂亮的紅色小心翼翼地貼在了媽媽的背影上。

是媽媽。

是比星星那貧瘠的想像中更溫柔更溫暖的媽媽。

是老天爺送給小貓和小喪屍的最驚喜的禮物。

在媽媽的懷抱里，星星很快又安穩地睡了過去。

-

天亮了。

李珊上樓來測了測小貓的體溫，看它已經能喝羊奶罐罐吃一點小魚乾碎後，便單方面確診小貓已經度過了感冒危險期。

譚昭昭長舒了一口氣。

緊跟著，她主動向李珊提出，自己要訓練體能的要求。

李珊沒有驚訝，很爽快地應下了，不過在鍛鍊體能之前，兩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星星蹲在媽媽的肩膀上，看著她跟著李珊往樓下走。

推開門，一聲細弱的嘰喳聲讓星星下意識豎起耳朵尖，爪爪握著媽媽的衣服，弓起脊背，尾巴也立刻繃直了些。

譚昭昭抬手安撫它，眼睛卻看向正被幾隻貓走動著圍住的一個大泡沫箱。

「孵出來了？」她有點驚喜地問。

李珊點點頭，先把小橘子和它的兩隻崽抱起來關到另一間臥室里，然後對譚昭昭說：「就是昨晚上破殼的，我下來後也按著你的辦法給它們開了小太陽電烤爐，不過只破殼了兩隻，剩下的估計這幾天裡就會陸陸續續都出來了。」

星星趴在媽媽的肩膀上，也和她一起探頭去看泡沫箱裡正在邁著小腳丫來回走動啄米的毛絨小黃雞們。

可愛。

星星也有。

星星養過小雞的。

球球蹲在李珊的另一邊肩膀上，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眼前一黑。

星星是養過雞崽，可那些雞崽們在被養到稍微長大一點變樣子時，粑粑就多得離譜！還臭得逆天！！

後來球球實在沒忍住，被那些吵鬧又髒臭的雞們折磨得受不了，全部做成了香噴噴的燉雞烤雞燒雞辣子雞白切雞……

「完了，李珊要是真把雞養在屋裡，要是收拾不及，她這屋能臭得進不了人！！」

這話剛出口，譚昭昭身形一轉，球球和星星又看到了另一個泡沫箱裡正在等待破殼的鵝蛋和鴨蛋。

星星眼睛一亮，小鵝小鴨，毛茸茸黃澄澄，沒養過，想要！

球球：「……」

很好，已經想奪門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