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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霧點頭:「你猜得沒錯,他不會無緣無故幫纏荊,若纏荊與人族交戰,他便是坐收漁利的那個。」

幻夭得到肯定,驕傲地揚了揚下巴。

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幻妖一把拉住九霧的手:「對了,我在此處還發覺了一個很不對勁的地方!」

九霧看向她,幻夭小聲道:「我總覺得那些護衛不太對…」

九霧問道:「你是說許硯的那些族人護衛?漠怪?」

幻夭點頭:「對,我初到此處,便是日夜與他們相處,不知是不是我想多了,這些人生活習性,說話語速,做事習慣,都十分相像,就比如總與我待在一起的老七和老三,明明是不同面容不同聲音的兩個人,我卻總是會在無意間將他們認作一個人。」

「或許是朋友之間的默契?」九霧道。

幻妖搖頭:「我先前也是那麼想的,直到有一次,許硯處死了一個兩個護衛……就連相處短暫的我都覺得心生不忍,那些日夜相處的同族,竟無一絲波瀾,就好像…死的是個陌生人一般……可明明在前一日,他們還好的像是一個人似的。」

幻夭說完,揉了揉胳膊,自我懷疑地道:「難不成真是我在此處太緊張了,所以疑神疑鬼的?」

九霧垂眸沉思,若她說的當真是她親眼看到的一般,這的確不尋常。

那日許硯不動聲色任由流沙將幾名護衛吞沒時,她也曾疑惑,許硯是瘋子沒錯,可他身邊的護衛竟沒有一人求情,都是同族,就那麼眼睜睜看著,連一絲動容也沒有,實在過於冷血。

可幻夭又說,他們好得像是一個人般……

「算了,那些護衛再是奇怪,也沒有許硯那瘋子來的危險,我們趕快回去,若是被他察覺到了不對,你還好,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幻夭看了看天色,焦急地道。

好在二人運氣不錯,回去時,許硯依舊未曾出現。

九霧將鎖鏈重新戴回腕上,心中暗自祈禱那傀儡能順利將消息送出去。

許硯敢對帝宮下手,便證明了他已經做足了與仙門抗衡的準備,她只怕,許硯不殺她,所圖的,是玄意身上的劍骨……

這般想著,九霧總覺得忽略了一個重要的點。

是什麼呢……

房門被打開,九霧循著聲音望去,在看到許硯那雙莫測的黑瞳時,心頭一顫。

心中被忽略的東西逐漸清晰。

她略過許硯,看向站在門口對她眨了眨眼的「王戟」。

幻夭她…當真瞞過了許硯嗎?

若幻夭說那些護衛詭異的相似,又詭異的冷血,這般異常,許硯又怎會不知。

那麼幻夭假冒的王戟,是否在其中,顯得過於正常了?

九霧眉眼一動,身形一閃,握住了纏向幻夭脖頸的長鞭!

倒刺沒入掌心,九霧轉頭對幻妖喊道:「跑!」

「晚了。」許硯開口

的同時,幻妖被幾個護衛鉗制住,按在地面上。

許硯站起身,邁著生疏的步伐走到九霧面前:「想給玄意送信?」他指尖爬上九霧脖頸,勾起薄唇:「你的傀儡,我放走了。」

九霧眉心一跳,許硯鬆開她,手中摺扇敲了一下九霧的頭頂:「我想要他的劍骨,自是要他心甘情願。」

「他是聰明人,若收到你的信,也就不難猜出我想要什麼,在他心中,你若不如劍骨重要,將他綁來也是無用,若你比劍骨重要,哪怕傀儡所言再是規勸,他也一定會來。」

「但願你比劍骨重要,不然,就殺了你。」

被按在地面上的幻夭大吼道:「許硯,她可是西決王的子嗣,你怎敢下手?」

許硯輕嗤一聲:「正是因為你是西決的公主,才更該死,王族已毀,你不與我一同為王上祭奠,卻想著傳遞消息壞我的事,如此薄心寡義之人,實在枉為王上血脈。」

許硯的錦靴踩在幻夭的手指上碾了碾,漆黑的眸子滿是輕蔑之色:「還以為纏荊派你來有多大的用處,本君不拆穿你,本想著看一齣好戲,沒曾想,當真只是個無用的東西,實在令本君失望。」

「拖下去,殺了。」

九霧:「等等。」

許硯眉間划過一絲不耐:「怎麼,公主殿下又想救人?真不理解你哪來的那麼多爛好心,先前因著幾個護衛,如今又因為這愚蠢的幻妖。」

九霧垂下眼睫,彎了下唇:「若是從前,可能不會。」

許硯重新坐到輪椅上,聞言挑了挑眉。

「可後來,有人告訴我,不要因為別人認為我是個惡人,就真的做一個惡人。」

「但我又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壞得不徹底,好得也不明確,有些時候,我很痛苦。」

「直到來到此處,我突然發覺,我想做個好人了,因為我從未受到過如此強烈的偏愛,哪怕這偏愛不是來自某個人,而是一片被稱為死地的土地。」

「饒是現在,它依舊是如此的偏愛我。」

九霧伸出藏在背後的手,許硯垂眸看向地面,巨大的靈力脈絡以此處為中心不斷擴散,沒有盡頭。

許硯微微眯起眼眸,似是在意外九霧的修為竟增長的如此迅速。

「你不敢面對地下的新生,我幫你將它們都毀了如何?將它歷經數萬年再一次盎然的生機,都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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