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芙蓉擁住九霧,將下頜抵在她肩頭:「我剛剛對他不太禮貌,對不起。」
他看出了那人對他的敵意,也看出了他對九霧的企圖,雖不高興,卻不該當著她的面對那人如此無理。
九霧抬手點了點他的眉心:「那我也跟你道歉,剛剛不該凶你。」
蔣芙蓉勾起唇角,將她環得更緊了些,他垂下眸子,只覺腳下灰撲撲的石頭都十分順眼可愛。
「纏荊不是與你一同出來了,他呢?」九霧問道,她一路走來,並未發現纏荊身影。
蔣芙蓉道:「一刻前他便從此處離開了,只說明日回來。」
九霧點了點頭,看了眼天色:「先回吧,明日一早我們去趟城中。」
「去尋糧?」蔣芙蓉問道。
九霧含笑點頭:「順便拿些布匹針線回來,讓李嬢嬢給你做身衣袍。」
蔣芙蓉低笑起來:「我說笑的。」
九霧向營地走去:「可我想看你著新衣的模樣,稍後我就去尋李嬢嬢,定叫她給你做一身與你這張臉相襯的衣衫…」
次日,天還未亮,九霧所在營帳的房門被敲響。
她打開門:「?」
「走吧!」蔣芙蓉精神抖擻,一臉迫不及待,好似昨日受了傷的人不是他一般。
九霧臉上還殘存著未清醒的睏倦,無奈地道:「太早了吧…」
蔣芙蓉走進營帳中為九霧披上外袍,推著她走出房門,邊走邊不滿道:「是你說想看我著新衣的,早早的去,早早的尋來,李嬢嬢早早的做好,我早早的穿給你看。」
一連串的「早早」將九霧念的頭昏腦脹:「好好好,別念了別念了。」
二人到達城中已是半個時辰後,九霧走下馬車,看向南邊的天際。
日已升,卻依舊烏雲密布,陽光隱於濃密雲層中,直叫人透不過氣來。
「怎麼了?」蔣芙蓉看向九霧。
九霧搖頭:「沒什麼,這幾日見不到晴光,有些煩躁。」
她拉住蔣芙蓉的手:「走吧,先去尋東西。」
城中的糧食經過幾次的搜尋已經所剩無幾,九霧與蔣芙蓉忙活了小半日才找到半駕馬車的糧食,好在郊野有許多未曾熟透的青果樹,將果子帶回去放個幾日,也能勉強果腹。
尋完糧食二人找到了一個還未完全損毀的布莊,除了蔣芙蓉,百姓們也需衣物來應對換季,九霧便多拿了些裝在馬車裡,做完這些已經快到午時,蔣芙蓉踏上車,寶貝一般抱著九霧為他挑選的紅色緞匹,對九霧伸出手想拉她上車。
九霧指尖在碰觸到他掌心時忽然頓住。
蔣芙蓉只見少女望向街尾的方向,突然紅了眼眶,握著他的手顫抖的不成樣子,他慌了神,輕聲問道:「怎麼了?」
九霧沒有回答,抬起腳步向街尾的方向跑去。
蔣芙蓉跳下馬車,跟在九霧身後,他面色沉重地看著少女慌亂的背影,以及…街尾處滿身血跡奄奄一息的一男一女。
當昔日同門拖著殘肢向九霧爬來時,或許已經註定了,在這場人為造成卻以人力無法抵擋的浩劫下,她無法獨善其身。
衣衫襤褸的女子赤腳背著青年緩慢而行,血肉模糊的腳底踩在滿是碎石的地面上,每邁出一步,都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氣。
「逐雲師兄,你挺住,我們到了止邑城了,只尋到援軍,就可以回去救師兄師妹們了。」
她舔了舔乾涸的唇,聲音嘶啞地對背上的人輕聲說道。
下一瞬,破碎的瓷片扎進腳心,她撲倒在地面上,手臂滿是血痕,她爬到一旁,再一次背起逐雲,逐雲身上的血暈濕了她的衣裙,成芸撐著身體想要站起,掙扎許久,腳底的瓷片扎的更深,痛感與無力令她忍不住哭出聲來。
「廢物!」她拍著自己的腿,淚流滿面。
「師妹,你,別管我了。」奄奄一息的逐雲說出口的話已經模糊不清。
成芸搖頭,哽咽到:「師兄,我不會丟下你,我,我們很快就沒事了…」
站不起身,她便背著他一點點爬,爬也要爬到將玉蘭城的消息送出來!
背上的重量令她支撐在地面的手臂越來越顫抖,她一點點向前方爬著,手臂的傷口在地面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成芸顫著手抹去眼角的淚,她拖著身體不斷爬過凹凸不平的地面,痛到了極致變成了麻木,不知爬了多久,眼裡的堅定逐漸黯淡。
「逐雲師兄,你別睡,很快就有人來救我們了。」
身後的逐雲動了動指尖,似是在回答她。
成芸空洞的目光緩緩掃過空無一人破敗的街道,坍塌的房屋,眼裡堆積起絕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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