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化解這個死局。
嘉樂蹲下身,撫摸著鬼川河邊火紅而灼艷的花:「此花名為往生,卻不生在渡人輪迴的黃泉邊,而在這極惡之源鬼川河,想是連它也知曉,清澈無用,乖順也無用,只有在適合生長的地方,才能極致的綻放,哪怕這個地方為世人所唾棄,淤泥滿地臭氣熏天。」
「適者生存,它沒有錯。」
「我知道你去尋她了,好生天真,也不想想憑你先前對她做的那些事,她又怎麼會信你呢。」
「現在,該讓一切變得更有趣一些了。」嘉樂指尖一動,遮雲蔽月的怨靈如烏雲壓城般傾數北去…
「你想殺她?」青蕪面色一變,低吼道:
「你瘋了!你知曉西決覆滅的真正原因,不該傷害她!」
嘉樂指尖用力,花枝被掐斷,流下紅色的汁液。
她面露猙獰:「你知道被親生父母殺死,還要被迫順從等一個不知何時會出現的人是什麼感覺嗎?你知道被困在一個沒有天日,沒有活物的狹窄永夜一千年是何感覺嗎?你知道淪落鬼川數萬年,為了保住記憶,忍著噁心吃掉一隻又一隻怨靈是什麼感覺嗎!」
「沒錯,會變成瘋子…」她低聲喃喃。
嘉樂站起身,碾碎的花瓣汁液如血液一般順著指尖滴落,抬眸間,青蕪的四肢被濃黑鬼霧纏上,拖入濃墨色的河水中……
「明日一早你便離開吧,離開前莫要忘了去看望百姓們,他們都很崇敬攬月王朝最年輕的帝師大人。」九霧在房門處頓住,淡聲道。
只可惜,他們崇拜的人害死了他們的親人與鄰里。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便很難回頭,無辜之人的血沾得多了,名為善意的防線,只會越來越低。
九霧不是真的救世主,禍劫臨世,她無力渡化眾生,亦無法改變他人心中所想。
說是自私也好,她只想護住自己想護的東西,就比如眼前這個營地。
她沒想到的是,這個想法,在第二日,開始瓦解……
九霧尋到蔣芙蓉時,他正憋悶地靠在桃花樹下,見到九霧是眸光亮了下,很快又背過身去:「不是不願看到我嗎,來尋我做什麼。」
九霧折下一截花枝:「誰說我來尋你了,我來賞花。」
蔣芙蓉踢了下腳下的石塊,悶聲道:「那你賞,我走。」
剛抬起腳步便被九霧拽住袖口,她將他扯回來,順勢將手上的折枝插在他高高束起的發端。
「這樣賞,更好看些。」九霧彎起眉眼。
蔣芙蓉眼下泛起淡淡的紅暈,他彆扭道:「花言巧語,我才不信。」
他剛說完,一抹柔軟落在他臉側。
蔣芙蓉瞪大眼睛,九霧踮起腳捧住他的臉:「這樣呢,可信?」
蔣芙蓉眼睛動了動:「不信。」
又一吻落在他下巴。
「不信。」他故意微微俯身。
果然,唇角處又被吻了下。
「不…」蔣芙蓉耳朵被九霧捏住:「愛信不信!」
九霧說完,抬步想要離開,被蔣芙蓉一把拽了回來,青年垂下頭堵上她的唇舌,微涼的指尖從她臉側滑到下頜,灼熱的呼吸交纏,蔣芙蓉眼中毫不掩飾的占有欲令九霧怔住,以至於一吻結束才發覺,那鑲滿桃花的折枝已經轉移到她發間。
蔣芙蓉拍了拍她的頭,笑的肆意:「呦,桃花樹成精了。」
九霧抬頭看他,輕聲問道:「不氣了?」
蔣芙蓉俯身湊近她:「我要是說不氣了,你是不是又要回去陪那詭計多端的書生?」
九霧側過頭笑了起來。
蔣芙蓉攬過她的腰:「以後我不要你的錢了,你能不能跟他們二人斷了。」他輕聲商量著,一雙瀲灩的桃花眼期待的看著九霧:「我將我自己白送給你,行不行?」
九霧掩飾不住地笑了起來。
蔣芙蓉難以置信地揚聲問道:「我白給,你都不要?」
九霧笑意更甚:「那二人與我只是舊相識,你以為我們是什麼關係,債主與男從?」
蔣芙蓉愣住,而後面色漲紅:「那紫衣男說……」
「別聽他胡謅。」
「那,另一個呢?」蔣芙蓉握著九霧的手腕一緊。
九霧想了想:「他,曾陪我度過一段艱難的時光。」
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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