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沒有聽到關於舒緬的消息。除了每天晚上準時結算的積分,她和這位曾經的師弟再也沒有別的聯繫。午夜夢回時慕也會有點恍惚,是否人與人的緣分真的細如蛛絲,輕輕一挑就斷了。
直到中秋前夜,她受不住丹衡催她回家的連環飛訊,御劍從某個不知名的偏僻鄉鎮返回天一劍派。路途遙遠,她半路在一家客棧歇腳。客棧對面就是勾欄瓦肆,說書人拍響驚堂木、唾沫橫飛:「說起這妖族內亂啊,必須要提到這妖王厲粲。各位有所不知,如今這叛亂的首領正是他的親生兒子!!」
他這番抑揚頓挫的話不僅吸引了台下的聽者,也讓慕也擦劍的動作頓住了。
看官們見他賣關子,紛紛催促著趕緊往下說。那說書人嘿嘿一笑,拿腔拿調:
「各位還記得他當年娶了回春門掌門之女?是嘍,那孩子就是舒蔓所生!可人妖苟合那是有違天理倫常,所以他一生下來就相貌醜陋,舒蔓見了一眼就瘋了——厲粲呢,見這孩子是個廢物,便想把他給殺了。沒想到舒蔓不同意,硬生生替他受了這一劍,自己丟了命。後來厲粲就嫌這孩子晦氣,對他不管不問。可是諸位,這妖界最是弱肉強食,他一個混血,怎麼活得下去??」
慕也聽著聽著眉頭就皺了起來。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只見那台上的說書人眉飛色舞地添油加醋:「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呀,所以這舒緬便臥薪嘗膽,誓要取厲粲項上人頭,如今正慫恿了妖族好幾個族部造反呢!!」
台下有人嚷道:「這像什麼話?還不是舒蔓咎由自取?要我說舒緬也太過目光短淺,為了一己之私搞出這麼大動靜!!」他的話引起了不少附和,眾人紛紛指責舒緬是自私自利沒事找事。
慕也聽得眉心一跳一跳。
這些真假參半的傳聞不知是從何處傳來的,被這麼大庭廣眾地宣傳著,讓信息閉塞的人們信以為真。他們不知舒蔓是被厲粲騙了,也不知厲粲心裡始終惦記著顛覆人族,只會本能地對抗讓自己「和平的好日子」產生波折的人。
她在這堆流言蜚語裡熬到散場,在後台截住了正數著銀票喜笑顏開的說書人。
他見了一身殺氣的慕也,慌忙把白花花的票子往衣襟里揣,乾枯麵皮抽搐,拼命咽著唾沫:「少俠,少俠饒命啊!!」
慕也沒空陪他閒扯,直擊要害:「你今天說的那些東西,都是哪裡聽來的??」
見他眼睛滴溜溜地轉著,顯然在找託辭,慕也一劍架到他脖子上:「給我說實話。」
那人也並非為僱主守口如瓶的忠貞之士,感受到脖頸間的寒意,連忙梗著脖子大叫起來:「我說!!我說!!」
他小心翼翼地往後縮著腦袋,讓自己離泛銀光的劍刃遠一點,嘴皮子上下磕碰,吐出一些含混不清的話:「是一個大人物讓我說的,她找上我,說是我只要按照她說的講,給我兩倍的報酬;我若不從,便,便殺了我。」
他被流霜劍嚇得牙齒都打顫,確實不像是撒謊。慕也把劍撤了,繼續壓著他問:「什麼人?男的女的,有什麼特徵??」
那人囁嚅片刻,不敢看慕也眼睛:「……只知道聲音像個女的,那人穿了一身黑袍子,啥也看不出來啊。」
慕也沉吟半晌,「真沒別的了?」
「真——」他點頭如啄米,真字說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麼,「我知道了!!香的!那女人身上是香的!!」他十分興奮,自以為發覺了驚天的線索。
「……」
慕也有些無語:「這種細節就不必說了。」她想著線索大概要斷在這兒了,卻見對方激動異常:「不不不!!不一樣!!那個女人身上不是普通的香!是特別好聞的一種味道!!」這上了年紀的老男人回憶著那股甜香,臉上露出的詭異微笑讓慕也有點犯噁心。
「你有什麼辦法佐證嗎?」香氣這東西並非實物,就算知道此物特殊也難以追尋。
那傢伙也算是看出慕也不是真的殘暴之徒,眯起眼睛猥瑣地笑了。他嘿嘿地掏出藏在胸前的銀票,低頭放在鼻尖嗅了一嗅,滿臉陶醉。
他狀似為難地瞟著慕也:「這銀票是她給我的,自然也沾染了些香氣——只不過畢竟是銀子——」他拇指食指相互摩挲,顯然意有所指,等著慕也拿價值更高的東西來換。
第36章
慕也並不領情。
她一掌劈在那說書人手肘,唰地奪了那把亮燦燦的銀票,不顧他的痛呼聲冷笑:「你今天說的那些話就夠你死個千百遍了,這錢拿著,不怕你沒命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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