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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王元妦一回頭,就看見那最後一簇糖羽竟在他手掌上方懸著。

小鳳凰立刻收起哭腔,討好地看著他。

他似笑非笑:「下回可要當心些,莫要再這般走火入魔。」這語調拖的綿長,卻又聽出不來什麼多餘地情緒。

話音剛落,他的手指輕輕一松,那晶瑩剔透的糖羽就晃悠悠地飄落下來。

小鳳凰遲疑地撲棱著翅膀,徘徊不定。它既不願靠那江焠太近,又捨不得讓珍貴的尾羽沾塵。幾番糾結後還是戰戰兢兢地挪過去,只見尾羽咻的一下子拼合起來。只是新接上的尾羽好像注入了特殊靈力,通體出奇的透亮。

小鳳凰此時也顧不得這些了,輕盈地飛到王元妦肩頭,它縮著脖頸,只探出半個毛茸茸的小腦袋,眼珠怯生生地偷瞄著江焠。紅喙開合了幾次,終究沒敢出聲,最後只得拼命點頭,急切地表忠心。

王元妦瞧著它這副模樣,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這小東西怎麼見了你這麼害怕?」

江焠聞言抬眸,涼涼地掃了眼那團抖成篩子的毛球:「怕是虧心事做多了。」

小鳳凰縮著腦袋不敢說話,它容易嗎?它在這珍寶閣中已臥底了整整一個月,每日與俗物為伴,這般隱忍,不過是為了今日能得見君上。

它碎了,它真的碎了。

「夜露重了,娘子當心著涼。」江焠突然低聲說著,溫熱掌心已不容拒絕地裹住王元妦微涼的手。然後他牽著她的手,一起進了內室。

錦衾翻浪,江焠長臂一攬便將人圈進懷裡。王元妦纖薄的後背貼著他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衣料下傳來的體溫,像被攏進一泓溫泉里,連帶著耳後那縷似有若無的吐息都染上灼熱的溫度。

漸漸地,那呼吸聲變得綿長。王元妦也不知不覺地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天亮,菱花鏡前,王元妦正慵懶地半闔著眼。侍女執起象牙梳,動作輕柔的從她如瀑髮絲上緩緩梳過,銅盆里漂浮的玫瑰花瓣隨著水波蕩漾,將一室都染上了甜暖的香氣。

這時候,忽然聽得一陣撲稜稜的聲響,只見小鳳凰從屋外飛了進來來。昨天被江焠教訓了,它今日格外乖巧,歪著腦袋,用還帶著幾分奶氣的嗓音脆生生道:「姐姐晨安。」

侍女們眼觀鼻鼻觀心,只當這是王爺不知從何處尋來的稀罕鳥兒,連眉梢都不曾動一下,依舊安靜地伺候著梳洗。

它飛到了王元妦的手邊,她摸了摸它的頭,正當它還想要撒嬌賣萌,突然憑空出現一道無形的氣勁將它推到窗邊。

小鳳凰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著江焠迎著晨光走來,修長的身影被光的勾勒得格外清晰,他已整裝完畢,只是聲音帶著晨起的慵懶:「都退下吧。」

侍女們福身退出,江焠順勢坐在王元妦身旁,拿起了妝檯上的螺黛:「還沒畫眉?夫君來。」

黛硯里新研的墨色泛著青灰,沾著晨露的濕潤。他落筆時溫柔得不可思議。筆尖順著眉骨遊走時,王元妦能聽見他近在咫尺的呼吸聲,比平時沉,比平時緩。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黛色已經隨著動作漸漸暈染開,勾勒出烏黑的色澤,眉毛間又有些痒痒的。

「別動。」他突然輕托她下頜,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指腹輕輕的摩挲了一下她小巧的下巴。

江焠溫熱的鼻息拂過她耳畔,壓低聲音:「娘子可知,其實閨房之樂,有甚於畫眉者。」

王元妦:「……」

即便朝夕相對也有一段時日,她還是會被他突如其來的言論驚到,青天白日的,他倒是半點都不會害羞啊。

但是最讓人無語的是,他此刻還一本正經地端詳著自己的妝容,仿佛方才說渾話的不是他。

她哼了一聲。

江焠挑了挑眉,唇角是若有似無的笑意,目光卻透過銅鏡細細描摹鏡中美人的容顏。

他畫的是遠山黛,卻在她眼裡看到了春水橫波。

他故意將呼吸放得更輕,看著那漣漪因他的氣息而顫動。

江焠忽然又伸手,從妝奩中拿起一支玉簪,那玉色溫潤流轉著瑩瑩光華,他借著為她綰髮的姿勢俯身,低語:「娘子,這幾天我有要事需外出處理,可能過個五日再歸。」

王元妦聞言微微睜大了眼睛,下意識的轉頭:「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是不是捨不得我。」玉簪穿過雲鬢的瞬間,他俯身在她發間深深一嗅,「娘子用的什麼香?叫人捨不得離去。」

髮髻將成時,他聲音又忽然正經:「不過是些瑣事,處理妥當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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