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了江焠的話語明顯不欲多談的意味。
「……好。」她想了想,點頭。
她身上有一種特質,說不上是好是壞。對方若不言明,她絕不追問。
她對江焠的感情很矛盾。她習慣了與他肌膚相親的親密,也漸漸依賴上這種溫存。可當他有事要離開時,她卻不會糾纏追問。這讓她困惑,若真在意一個人,怎會對他的一切不好奇?可若全然不在意,又怎會夜夜與他相擁而眠?
王元妦總覺得自己的靈魂里住著另一個自己,那個她總是冷眼旁觀著一切。
小鳳凰興奮得直撲棱翅膀,小腦袋瓜里飛快地盤算著,君上聽完報信就急著動身,這不正是要回塗山的好兆頭嗎!之前長老們嚇唬說要把它熬化了,變成糖漿,做糖醋排骨、糖醋魚、糖醋土豆什麼的。
真是地府笑話。它心想這回可算立了大功。等回了塗山,定要好好炫耀一番,讓那些總愛嚇唬它的長老們瞧瞧,它小鳳凰可不是什麼糖醋菜的料!
小鳳凰這雀躍模樣,倒襯得王元妦心頭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愈發晦暗起來。
它正鬼鬼祟祟的盤算,忽然對上江焠意味深長的目光。嚇得小鳳凰立刻縮起脖子,假裝專心梳理起翅膀上根本不存在的亂羽。眼睛卻還是忍不住地偷瞄。
江焠看向王元妦,他將她的手在掌心輕輕一握:「若是嫌府里悶得慌,讓昭惠過來陪你說說話?還有前日宰相府送來帖子,說是要辦一場雙陸雅集。你若嫌那些太鬧,也可請樂坊來演新排的曲子。」
……
昭惠縣主得了信兒,立刻歡天喜地地趕了過來。
「王妃!」她眉眼彎彎地福了一禮,迫不及待地從侍女手中接過一個錦盒,嘩啦一聲抖開件銀硃色騎裝披風,金線繡的雲紋在日光下流光溢彩,獻寶似的將披風就往王元妦肩頭比劃。
「這可是我特意讓江南繡娘趕製的,用的是最輕軟的雲錦。等您穿上它策馬揚鞭時,保管讓那些個夫人小姐們看直了眼!」
王元妦接過披風,手中撫摸著柔軟的料子,也不禁笑了:「謝謝,不過你還惦記著騎馬的事兒呢?」
她望著昭惠明媚的笑靨,心頭泛起一陣暖意。
娘親還在世的時候,偶爾也會有夫人帶著同齡的小姐來府上做客。那時候年紀小,也不是很懂什麼是手帕交,後來娘親病逝,繼母入府,她連自保都需小心翼翼,哪還敢奢望什麼閨中密友。
如今看著昭惠毫無城府的模樣,王元妦忽然覺得,原來世上還有這樣明媚快活的日子。
一切因為江焠,她沒說,可心底那片荒蕪了多年的地方,確確實實因他而生了新綠。
昭惠理所當然道:「那是自然!宮宴上都說好了,而且王妃你看,這披風豈能教它掛在架上吃灰?」
她正要接著說,忽然看見一團晶瑩燦燦的小東西撲棱著翅膀朝這邊飛來,睜大了眼:「哎呀,這是哪裡來的小雞崽兒?」
小鳳凰聞言,在半空中氣得直打轉,塘渣都快掉了:「放肆!吾乃九天之上的神鳳!你這凡人好生無禮!」
昭惠樂不可支,伸手要去抓它,小鳳凰卻靈巧地振翅一閃,歪著腦袋警惕地打量她。
王元妦發現她的反應太過自然,就像她早已習以為常。看來這世間能窺見陰陽的,遠遠不止自己一人。
「這小傢伙是在珍寶閣抽盲盒得的。」王元妦解釋道。
「原來是珍寶閣的盲盒啊。」昭惠像是想到了什麼,氣得跺了跺腳,「別提了,那掌柜的還說什麼十連抽出珍品,結果上次花了好多錢儘是些破銅爛鐵,連個會動的都沒見著。」
說這話,她突然眼睛一亮,連聲音都拔高了幾分:「王妃,珍寶閣那些玩意兒算什麼呀!妖市開張,我帶你去開開眼。那地方啊,天上飛的水裡游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擺不出來的。」
「妖市?那是什麼地方?」王元妦這下有些驚訝,連忙問道。
「那裡的店主都不是尋常人。」昭惠立刻豎起食指抵在唇前,左右張望後壓低聲音:「尋常人自然尋不著門路。但是我八字輕,從小的瞧見那些不該瞧見的物事。」
「你就不怕?」
「害,有什麼可怕的,妖市三不欺——不欺童女,不欺信人,不欺明碼標價的買賣。只要守規矩,比在相國寺上香還安全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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