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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他說。

他的拒絕讓西貝爾覺得自己很蠢。別人親人病重,誰會在這時候還想著吃?

阿爾伯特仍然道了謝。

這天放學時,她買了幾支鳶尾花送過去。施特恩夫人看到花很高興,阿爾伯特又道了謝。西貝爾感覺好一點了。

又過了兩天,西貝爾隨父親去探視。

那一天她特地換了一件平時很少穿的好看的藍色套裝裙子。為了去探病而穿得如此正式到底是否得體?她又猶豫了很久,直到醫院門口還在糾結。她帶了一束月季花。

醫院門口有一輛很好的紅色轎車。一位很威嚴的軍人扶著他母親,從醫院出來。他臉龐瘦削而嚴肅,軍裝筆挺,腰杆直直的,有50歲左右。尖銳的眼神和西貝爾對視了一下。西貝爾馬上後悔穿了那件裙子,恨不能立刻回家。

阿爾伯特母親坐進車裡,西貝爾看到開車的不是他舅舅,而是一個專門的司機。這司機也穿著軍裝。

臨走的時候,阿爾伯特走到西貝爾面前,「我會寫信回來。」他說。

西貝爾沒有回答。她把花束藏在背後。回家以後,她把花放在壁爐台上,再沒有去碰,直到幾天後完全枯萎。

過了幾天,那位年老的軍人登門拜訪。阿爾伯特跟在旁邊,西貝爾躲回房間不肯出來,任父親怎麼叫也不聽。父親那天差點發脾氣。

西貝爾在房間裡聽他們說話。原來他就是倫德施泰特將軍,他的家族是普魯士貴族,世代從軍有幾百年之久。阿爾伯特的母親是家裡最小的女兒,施特恩先生卻只是平民。這門婚事一開始就受到她將軍哥哥的極力反對。所以後來即使生病,阿爾伯特的母親也很少向大哥求助。

倫德施泰特說,阿爾伯特願意從軍,所以他會送他上軍校。那是在柏林,只有貴族才能上的軍校。他還說,他自己的兒子在大學裡學歷史,對從軍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很高興家族裡有年輕一輩願意從軍,承繼家族傳統。

他們還聊了一些歷史啊戰爭的,西貝爾沒有聽清。她始終覺得自己不能出去的原因,是沒有一件合適的見人的裙子。早知道他們要來,她應該早點去買的。

過了幾個月,父親告訴她,阿爾伯特來信了,他母親終究還是去世了。阿爾伯特在軍校里表現很不錯,各方面都優秀。

「但那和我又有什麼關係?」西貝爾這不懂事的回答,又讓父親大皺眉頭。

那時候,她十二歲。

她也很少練琴,尤其是巴赫的練習曲。

回憶畫面淡去,現實中似乎只過去了幾秒。阿爾伯特還在期待我的回答。

我向河邊走去。

淙淙流水令思緒更加清晰。所以西貝爾和阿爾伯特從小相識,彼此是有感情的。也許西貝爾認為沒有,那是因為她知道阿爾伯特舅舅的身份以後自卑作祟,不敢面對自己。

「我希望能回到以前……不是讓您馬上回答。這是我在參謀學院的地址,如果您有什麼想法,就給我寫信,好嗎?」阿爾伯特掏出一張折好的紙,目光坦白。

回到哪個過去?

是他和西貝爾「你我」相稱一起練琴的日子,還是西貝爾拒不回信的時期?

如果我答應了,我是以誰的身份在和他通信呢?

阿爾伯特拿地址的手垂了下去,他臉上的失落讓我的心猛跳了幾下。這轉瞬的悸動帶來另一種驚覺,使我明白這兩天對他「客氣」之中,竟是萌生了些許好感的。

但這份好感是不屬於我的,它屬於原來的西貝爾。是西貝爾近十年的情感積累,在這具身體裡沉澱了對他本能的親近。

我只是一個誤入此地的遊魂,這裡並沒有屬於我的東西。

我硬下心腸,不去注意他無力垂下的手臂和那張落寞的地址。

第二天早上父親出去得比較早,說去參加老朋友的臨別聚會了,還留了地址,是老城區的一個咖啡館。

「老朋友?」

「噢,無非就是些人心學者、什麼什麼符號……」諾娜媽媽答道,她說不清那些名詞,聽得我一陣好笑。我想應該是心理學家,和古代符號研究吧。

還挺有意思的,我出去坐上了電車。

咖啡館裡父親和幾個人正聊著,有些人抽菸,煙霧在他們頭頂的空氣中聚成一層朦朧的青灰色罩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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