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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人清醒過來,老太太戀戀不捨地說:「他肯定曾經是一位聖人。我相信他就像當初的十二使徒一樣,——我甚至回憶起了自己的前世,我也曾經是跟隨這位聖者的弟子之一,那時候我還是個15歲的小女孩……」

「好啦,庫拉太太,今天就到這吧。」麗莎拉扯她,「喂,費舍爾先生,醒醒!」她搖醒了睡著了老年男人,後者咂著嘴,一時間不知身處何處。

後來米婭說:「怎麼樣?好玩吧?就說這一趟不會白來。」然後鼓動我跟沃里斯學習冥想。我也有此打算,雖然父親暗示我不要太沉迷神秘學,但我對通過沃里斯說話的這位「老師」十分好奇。

「沃里斯挺厲害的,跟印度老師學過瑜伽,還在慕尼黑的藏族和尚那裡學過坐禪,在神秘圈子裡也是排得上號的人物。」米婭說。

「但你怎麼會認識他?」我問。

米婭愣了會神,然後說:「這是什麼意思?我當然是有親戚來過他的降神會,所以間接聽說了。再說神秘學的圈子就這麼大,厲害的人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個。關鍵還是你,他聽了你的名字,說感應了你的來歷,才願意讓我帶你去的。」

他們這樣的人,直接感受一下就知道與一個人是否「有緣」,還真離奇。

「你問過他什麼問題嗎?」我問。

「啊,無非是些私事,跟什麼人戀愛之類,就不告訴你了。」她很快地說。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在等阿爾伯特的回信。每天忙碌的間隙,總會不由自主想一想,他回信上會寫什麼。但是等到的,是一封退信。

信背後粘了一張紙條,應該是參謀學院的人寫的,說阿爾伯特這次參加的不是長期課程,只是短時培訓,已經畢業。他可能調任了國防軍總參謀部。紙條上的人還耐心解釋說,因為總參謀部的人也會去前線,所以不確定他在不在柏林,沒有給我把信轉過去。好在總參謀部就在柏林,讓我自己決定是否投遞。

紙條寫得到是面面俱到。可能因為夠格在總參謀部任職的,大多是有身份有來歷的軍人世家後代,所以學院工作人員對待他們的來信也很謹慎。

我在地圖上找到了總參謀部,在國會大廈的後方。可是這麼重要的部門,我不敢直接去找人。

他還在柏林嗎,怎麼不來我家呢?父親工作的部門也是公開的,要是想知道我們現在住的地方,總能打聽到。難道是我不回信,他放棄了嗎?

拆開原來的信,想回顧一下,看是否需要增刪,結果剛讀了幾行,尷尬得沒眼看。這都什麼呀?全是碎碎念,夾著各種小心思,跟日記一樣。撕了撕了。

折騰來折騰去,一個晚上三四個小時,苦思冥想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腦袋幾乎爆炸。最終寫了一封不長不短的信。信里我提到系裡最近在空軍醫院上實習課,教授讓我們學催眠。其實原本是到精神病院實習的,不過現在一部分精神病人「去世」了(我聽到一些關於這種死亡的猜測,但無法證實),所以把實習課改了地方。都是些學習的事情。

後來的一天,幾個同學隨朗格教授到空軍醫院去商談實習的具體細節,教授想設立一個心理治療站,幫助一些無法上天的飛行員改善心理問題。

這時候士兵的心理還沒有得到足夠重視,副院長還說:「什麼問題?不是膽怯嗎?」

朗格教授告訴他,這跟膽怯沒有關係,因為不列顛空戰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很多飛行員都出機頻繁,要提前重視心理干預。也有一些飛行員幾次任務後有了應激障礙,所以才要治療。

副院長開始還不肯信,不過教授也是有備而來,從包里掏出一大堆報告,是他和前線空軍聯隊的同行們獲取的一線數據,統計了飛行員的出機次數,體檢數據,列舉了各種精力透支、無法放鬆和戰鬥相關的反應,各種數據和相互關係……又是圖又是表。在事實面前,副院長終於點頭稱是。

後來我就忙起來了,除了原本的課程,一周要找沃里斯學一次冥想,還要在空軍醫院實習。

這一天,在空軍醫院遇到一個飛行員少尉,特別年輕,不到20歲的樣子。他問我:「您記得我嗎?」

我有點印象,但又說不準。

他歡快地說:「我每次從催眠中醒來,總能看到您在旁邊!」

想起來了,教授最近找了幾個飛行員當催眠志願者。其中有一個總是催不出個所以然,一催就睡。就是他,叫弗里德里希。

「我早就想問您,您是不是奧地利的?我是在維也納上的飛行學校。」他樂呵呵地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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