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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

「還有,阿爾伯特這人,我實在受不了他。自己一聲不響要安排你走,你不願意,出去實習不理他了,他又心急火燎給我打電話。我說你沒回來,他不信,說你可能生氣了,自己悄悄上學躲著我們。我跟他說,躲也是躲他,不會躲我!最後,還是拗不過他,去見你那陰陽怪氣的教授,他只說你在外面的醫院,也不肯透露更多。」

「有些項目是保密的,不過也就是去波蘭那邊的醫院實習。」我含糊地說。

「可惜你不知道!麗塔調去華沙的醫院當護士了,早知道,說不定還能見面。」

女僕過來問我洗衣服的刷子在哪,我給她拿,接著想要幫她把衣服盆接上水,希爾德把我拉回客廳。

「手受傷了還去添什麼亂!」希爾德口氣像個老師,「手上劃那麼大個口子,不能碰水。要我說,這些都得怪阿爾伯特。」

「這怎麼能怪他呢?」

希爾德瞪我一眼,最終還是笑了,「要你怪他,那是有點難度,尤其是連訂婚戒指都提前戴上了。」眼神轉到我左手。

我臉上一熱,忙把戒指拿下來揣在兜里。在門格勒那邊時一直沒有戴過,怕別人問起,今天早上又給他回信,實在荵不住拿出來戴。後來忙起來就忘了拿掉。誰知道被她看見。

第37章

「這是今天……今天打掃衛生……」

希爾德哈哈大笑,「打掃衛生嘛,得戴上戒指,我都明白!」

這些法國勞工是戰俘,其中一個對我桌上巴黎明信片以及鋼琴上的德彪西琴譜讚嘆不已,主動上前彈了幾句。希爾德冷哼一聲,他又拿回掃帚去掃地。

等全屋打掃完畢,希爾德發話:「你們也辛苦了,這會想彈什麼就彈吧。」說完看看我。我點了頭。

法國勞工興奮地坐在彈琴前,彈了茶花女的曲子,雖然水平遠不如阿爾伯特,但加上另一個戰俘的高聲歌唱,也很是熱鬧。

女僕坐角落裡,我拿出早上買的小甜餅遞給她,她搖頭表示不想吃,起身退到了廚房。

「不用管她!到我家來這幾個月,脾氣就沒好過,」希爾德說,「也不知是波蘭來的都這樣,還是我家運氣不好。又不是貴族出身,干點活都不情不願的。比科雷格家的僕人差遠了。」

「別這麼說,就算是普通人,她也是背井離鄉。」我說。誰願意過這樣的日子。

「再說我看到她手背上有血痕,大約是我那堆衣服里藏了玻璃渣。」我起身去找藥水和紗布。

希爾德撇撇嘴,聲音弱了些,「劃傷了也不說,讓誰猜呢?」

這天結束,希爾德囑咐我「該辦的事趕緊辦,作業趕緊寫,過幾天我們去玩去。」

問她去哪,她也不說。不過四五天以後就知道了,她叫我去拜羅伊特,那裡正值音樂節。

在火車上,她跟我抱怨:「我叫麗塔也來,她堅持說傷員太多,沒有假期。最近我們的軍隊在東線那麼順利,會有多少傷員?你說,她怎麼就不肯來玩呢?難道工作了,就顧不上跟朋友相聚了嗎?我也要畢業了,還真有點擔心。」

沒想到一轉眼,她已經要畢業了。秋假過後上班,說是在帝國宣傳部當中負責劇院和電影的部門。

下午,到了拜羅伊特,這個瀰漫著中世紀風格的小城,是音樂家華格納的故鄉。

安頓好的住處,又逛了一會城市風光,晚上我們去聽歌劇。

音樂池裡的音樂家們還在調試樂器,希爾德帶我走進一個包廂。

裡面有兩個50歲開外的男人在小聲討論。一個是希爾德的父親霍夫曼先生,另一個是他的上司,軍備部長托特博士。希爾德帶我打了招呼,我們坐在後面。

只聽托特說道:「就算是東線在建鐵路,高速公路的建設也是絕對不可能停止的。元首想實現的實在太多了,這不,剛把施佩爾叫了過去,在包廂里就討論起重建柏林的計劃來了。」他攤攤手。

「就是他,最初說服元首在德國建高速公路的,」希爾德附在我耳邊說,「我父親也是那時候加入的。」

「元首是偉大帝國的設計師,構想必然是很多的,可是人手呢?」霍夫曼先生苦笑。

「俄國的勞工不在源源不斷送過去嗎?」托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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