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里斯不耐煩地放下食物。
「我說能幫助,就肯定能,不要再挑剔方式。當初摩西帶領猶汰人出埃及,在沙漠裡收到神降下的嗎哪作為食物,難道跟隨的人還嫌棄口味單一,為什麼沒有巧克力味的嗎?」
沃里斯把考察隊比作離開埃及的猶汰人,還用「靈性大道理」教育人,海因里希臉色黑了下來。但他畢竟和沃里斯交情非淺,也習慣了他的脾氣,所以並沒有說什麼。
「用遙視特別費能量,沃里斯也不能連續使用。」我說。
「天氣太熱了!大家都很急躁。只要明確了是有幫助就好,是吧,沃里斯?那些人真的是能幫到我們的吧。」弗拉維奧趕緊打圓場。
沃里斯閉著眼不說話。
海因里希離開了我們的帳篷。
弗拉維奧向我招手,我們兩個也到帳篷外面,他低聲說:「萬一,我是說萬一遇到英國人,是可以投降的。英國人對俘虜還不錯,而且你也是個女孩子,沒有必要寧死不屈。」
「一個正常人,不會為了不正義的戰爭拼命,是不是?」他又說。
不遠處傳來一聲冷哼,海因里希似乎聽到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邊傳來一聲槍上保險的聲音。
弗拉維奧一縮脖子,閉了嘴。
駝鈴聲越來越響亮,那隊人趕上來了。領頭的是穿白袍子的人,他身邊好幾個人裝束一樣,都拿著武器。
弗拉維奧上前和他們搭話,果然,他們是利比亞的商隊。
海因里希表情警惕,一直把手放在腰間的槍上。
商隊的帶頭人叫哈桑·阿|爾|法赫,說他們既是商隊,也屬於與德國合作的當地武裝勢力,在這些地方來回販運物資。弗拉維奧跟他聊得熱火朝天,一邊聊一邊互相拍著肩膀後背。
哈桑還拿出了一件舊外套,和我們考察隊的棕衣服樣式一樣,說是在沙漠裡撿到的。弗拉維奧拿給我看。
「說不定是你父親丟的那件!」
雖然沒有明顯的標記,但也許真的是。就算不是,遇到一件同樣的衣服,也已經很巧合了。
我把衣服收了起來。隨後,更巧合的事出現了。
哈桑看到了沃里斯的項鍊,眼睛直了。
那是蘇菲老人送的項鍊,因為他生病那陣喜歡聞銀球里的乳香,說能讓他靜心,我就給他戴了。
哈桑對著項鍊不住感嘆。
「他說,這個人是真神帶來的。」弗拉維奧翻譯道。
哈桑繼續大聲說著、比劃著名,還從衣服里拉出一個小東西,也是個梨形的木頭墜。
弗拉維奧翻譯的音調也高起來了。
「太不可思議了!他說,送出這個項鍊的蘇菲老人是他的叔叔,亞辛·阿|爾|法赫!」
「他還說,今天上午他祈禱的時候神指示他白天不要休息,要往這邊走,果然是正確的。」
沃里斯看看我,表情很是得意,指著我對弗拉維奧說:「告訴他,項鍊是他叔叔送給這位女士的。」
哈桑不明所地看著我,等著弗拉維奧翻譯。
這時海因里希走上來:「這些晚點再聊。弗拉維奧,你告訴他,我們和他叔叔在的黎波里見過好幾次。能在這裡遇到他的侄子非常高興,希望他們能和我們同行。」
他們商量完這些事,夜色已經降臨,我們也休息了有2個小時了,哈桑建議我們晚上趕路,說這樣比較安全。
夜裡的沙漠,和白天是兩個世界。路上越走越冷,我把那件父親的外套拿出來也穿在身上。
茫茫沙漠無邊無際,有時看到動物的白骨,不知死去了多少年。也有時候還遇到不知多少天前交戰的痕跡。快天亮時,我們看到似乎一個人坐在那裡,走近前卻發現死去幾天了。衣服武器還是完整的,可是肉體已經敗壞,蟲子從空洞的眼眶裡爬出來。
看到這些,我只能強行讓自己別想太多。
太陽最曬的時候,我們搭帳篷休息,到傍晚繼續上路。
就這樣,走到了第三天,已經離開了埃及。速度比第一天要慢,但是汽車再沒有爆胎,我也沒有那麼累。哈桑他們還分給我們食物和水。
他們有一種駱駝肉乾,類似很膻的羊肉,肉質比牛肉要粗,硬得像木頭,一根可以啃上好幾個小時。
到第四天早上,沃里斯說「看見」周圍附近有德國|軍|隊的前線據點。
「離我們有多遠?」海因里希問。
「可能不到兩天?」沃里斯說,「我不太確定。」
「再走五天應該就到托布魯克了,不如跟他們多走幾天,反而安全。」弗拉維奧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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