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特殊時期,和陣亡的士兵相比,我父親去得已經算安詳。我過幾天就返回德國,希爾德她們還在柏林,都可以陪我的。」
「唉,希爾德這個人,不惹事就夠啦!」他大嘆。
希爾德是脾氣大了點,但要論惹事,誰能比得過他自己!他這副小孩子操|心大人事的模樣,讓我又氣又笑。
「好啦,別想太多。好好開你的飛機!把身體和心情調整好。過年回去我們還要聚聚。不許再擔心我,我可不想再花力氣安慰你!」
這下總算好了,弗里德里希確認了好幾次我的表情不是裝的,自己才笑起來。
海因里希和沃里斯一起走近,見我還空著手在聊天,提醒了我一句:「你的行李在帳篷,沃里斯說等你自己收拾。快一點,再耽誤可能就走不了了。」
弗里德里希拽住我,斜著眼看了會海因里希,「別嚇唬她不懂情況。阿爾伯特那邊不解決,你們才是真的走不了。」
不遠處,幾輛卡車開始有人上車了。弗拉維奧被人扶著走出帳蓬,用目光找到了我們。沃里斯走過去,把包放在車外的沙地上,自己坐在上面。哈桑不隨我們離開,他跟手下和士兵一起,在準備給那幾隻死駱駝剝皮。
我們往帳篷走著。
「不要怕!大不了他們先走,你跟我一起走。這裡沿途的駐軍我都認識!」弗里德里希一副在「我的地盤我做主」的樣子。
「你是最近才重新出任務的嗎?」我問他。
「也有一兩個月了,」他歪頭看看我,「你想知道嗎?」
接著,他手舞足蹈開始向我描述今天跟英國飛機的纏鬥。
「你知道嗎?那時候我用了一個特別難的動作!」
他雙手比劃著名,自己的飛機(左手)斜側著翻轉又從上面衝下來打中了敵機(右手),要避開油箱——根據他手的樣子,對方油箱在手指根(機翼根部?)。這樣飛機不會直接爆炸,給對方飛行員留下時間跳傘。已經跳傘的飛行員,會有他們的同伴飛機掩護,這時就要注意躲開這些飛機的攻擊,同時不要擊中已經逃生的飛行員……
他滔滔不絕地講,兩隻手都忙不過來了,還把我當作一個掩護的敵機。要我站在一個地方,他繞著我又開始轉圈。我再次拉住他。
「這些技巧聽起來好難,要注意的事情這麼多,在空中你顧得過來嗎?會不會為了達到要求,自己被擊中了呢?」
「我在練呢!」他馬上說,「馬爾塞尤教過我一些,有一些我自己也在琢磨。為了練這些,我才又能上天的。」
他用對更高的要求,幫自己克服了對出任務的排斥,兼顧了他熱愛的飛行和身為士兵的責任。本來想勸勸他,不要對自己要求這麼高,可聽了他的話,我知道勸是勸不了的。
「你怎麼又看起來不太開心了?」他仔細觀察我的表情,好像觀察一隻煤爐是否還燃著。原來剛才他模擬飛機纏鬥的誇張動作和表情,也是故意逗我。
我向他擠出一個笑容。
「對呀,再怎麼說,今天被擊中的不是我,而是那個——」我們到了放行李的帳篷門口,他愣住了,帳篷里一個不認識的人正看著他,是被俘的英國飛行員。他旁邊有個陸軍下士看守。我的行李放在帳篷門口,包括那個還剩下最後兩塊杏的罐頭瓶。
「嗨……您好!上尉先生!」下士先後跟我和弗里德里希打了招呼,「您是……睡美人飛機的飛行員!」
弗里德里希給了他一個「沒錯」的手勢,走進帳篷,繞著英國飛行員繞了一圈。
「我還以為他被他們的人找到了。」
「沒有!上尉先生!我們俘虜了他!」那個下士很自豪。
弗里德里希蹲下去研究英國飛行員的腿,他小腿上帶著一種護具或輔助裝置,好像是他的腿有點畸形或受過傷。不過現在裝置的架子已經壞了,他的腿也被破損的裝置給刺傷了。
「給他找醫生了嗎?」弗里德里希問。
「找了!」下士回答,「醫生剛走,說找工具把他這個東西去掉。腿傷不要緊,只不過沒這個東西,他大概走不了路。」
「你的腿這樣了,還開飛機?」弗里德里希問這個飛行員。他用德語問的,但是通過表情,英國飛行員也聽懂了。他做了個傲慢的表情,用英語說:「我是個飛行員,無論腿是什麼樣。」
「他說,他是,是個飛行員……」那個德國下士努力翻譯。我讓他停|下,把完整的意思告訴弗里德里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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