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全怪他,希爾德,」阿爾伯特這時反而不罵弗里德里希了,而是拍了拍他的背,「以後,找一個會為你流淚的姑娘。」
「我知道如果我死了,你們會為我哭,」弗里德里希對我和希爾德說,「但你們又不喜歡我。」
「白痴,痴心妄想什麼呢!」希爾德斜他一眼,「你如果死了就老實點,別想太多!」
「我們喜歡你,」我說,「朋友的喜歡。」
阿爾伯特表情中帶了幾分不滿:「我告訴你怎麼分辨別人,不是讓你來套我的貝兒的。」然後又委屈地望向我,我趕緊告訴他:「我只愛你。」
「唉,你們呀。」希爾德無奈笑道。
確實,阿爾伯特這兩天格外沒有安全感,但這是因為最近失去了太多,他在尋找情感上的安撫。
回去的火車上,我們一直互相鼓勵,儘量說樂觀的話。
「陣亡起碼比被捕受折磨,要好得多。」
「起碼他的妻兒會受到優待。」
「起碼他不必看朋友被捕。」
起碼……
也許是這些勸慰起了作用,我漸漸平靜下來,在阿爾伯特身邊睡著了。睡夢中,似乎聽到我聽到弗里德里希說:「不知科雷格的狗都怎麼樣了?」
……
大概五個小時前,阿爾布雷希特王子大街,安全局總部。
舍倫堡拿著一份報告,放在了希拇萊桌上。
「果然不是意外事故,」希拇萊冷笑,「我們還能指望別的嗎?」
報告上說,一個中央集團軍被捕的參謀,把科雷格·沃倫施泰因參與密謀的事供認了。
「我早就想到了!他雖然不在名單上,但是一直跟施陶芬交往甚密。」希拇萊甩著報告的紙頁,「什麼『誤入雷區』,只是為了逃避罪責故意設計的自|殺!」
看到自己的情緒沒有得到響應,希拇萊詫異地問舍倫堡:「你沒有什麼建議嗎?」
「人已經死了,」舍倫堡試探道,「就像俗話說的,我們把棺材蓋蓋上吧。」
這個人是西貝爾的朋友,死了還要拿出來作文章,她不會好受。最近隨著經手的事越來越殘酷,舍倫堡也越發難以面對西貝爾。
「不追究?」希拇萊像個女人一樣尖叫,「阿爾伯特·施特恩得意洋洋地拿著我們的短處,毫髮無損地回家了!回家了!而我們還讓他的密謀同夥風風光光在花叢中下葬!連後代也會一直享受這份榮譽!為什麼這些人的命這麼好?密謀反對元首,還要加官進爵,躺在棺材裡美滋滋地被人悼念!」
希拇萊的控訴和謾罵持續了十幾分鐘,後面的話舍倫堡壓根不需要聽,因為一切都很明白,事情絕不會這麼算了。
最終,希拇萊給希特嘞打電話,剛說了幾句話,對面的憤怒就沿著電話線傳來,從聽筒中爆發,連希拇萊都不得不把聽筒離開一點,免得把耳朵震聾。
「很好!」聽筒像擴音喇叭那樣吼道,「給他死後簽署晉升命令的人是我,而我,就是他們要刺殺的人!!背叛!欺騙!這些骯髒混蛋的本色就是背叛和欺騙!!」
怒吼終於停下來之後,希拇萊下達了一道指令。
看過指令內容,舍倫堡沉吟了一會:「這事我會通知繆勒處長派人去,畢竟我還要準備去瑞士,——我自己去。」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舍倫堡沒有去找繆勒,而是叫來了雷德。
「她去雷根斯堡參加葬禮了嗎?」
「是的,這會可能剛到吧。」雷德看了手錶。
「那麼……一會把這個交給繆勒。」舍倫堡把命令遞過來,目光卻看著別處,似乎他也不願意看上面的內容。
雷德接過命令,剛掃了一眼就心臟驟停。這是希拇萊親自簽署的命令,上面說,已經查出科雷格·沃倫施泰因少將犯了叛國罪,命令雷根斯堡當地蓋世太堡查抄犯人的家,將犯人的妻子和孩子送到集中營。最後還有一句標註,將已下葬的罪犯挖出來。
好一會,雷德沒有動。閱讀那短短的三行字,用去了他將近五分鐘時間。
「有問題嗎?」舍倫堡問。
「我能……拖延兩個小時嗎?」雷德問。
舍倫堡微一思索,點了點頭。
拖延兩個小時,那時她應該已經離開葬禮現場了,雷德是這樣打算的,無論如何,不能讓她在現場眼睜睜地看到這些,絕對不能。
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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