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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麼啦?出什麼問題了?」他慌亂地四下尋找,發現哈恩出來了,讓他去叫醫生。我在他攙扶下到外面坐了一會,等待醫生到來。

這期間,我又吐了兩回,雖然沒吐出什麼。海森堡一個激靈:「他們——他們不會是下毒了吧?」

我擺擺手:「不可能,不會的。」

我想到,阿爾伯特4月份最後一次回柏林,兩人知道分離在即,格外不舍,洗澡時在浴室纏綿良久,沒有採取措施。事後姨媽沒來,但由於逃離柏林的混亂,剛到海德堡的忙碌,我一直沒時間管。現在想來,應該是懷|孕了。

沒想到孩子在這時候到來。

在美國研發出原子彈的消息之後,海森堡變得非常孤獨,不經常和其他人討論學術了。總是獨自在外面散步,遇到我時會聊一聊。見我日漸明顯的肚子,他說:「也許你應該答應他們,去美國生活。這樣孩子會有一個更好的環境。」

我沒有說話。

「難道您也和我一樣,是希望把自己的研究留在德國嗎?我不知道您這樣熱愛德國!」他有些激動地說。

我又搖頭:「不,海森堡先生,我研究的東西是沒有國界的。可如果我去了美國,它就要受限於軍|事用途,變得有國界了。我對心理學和神秘學有自己的規劃,我希望它能讓普通人了解自己,而不是去研發武器。」

「美國現在是正義的化身,為正義效力,不好嗎?」他澀聲問。我明白他的苦澀,以前他是物理界的領軍人物,但最近好幾個科學家在反對他。有些指責他為希特嘞做研究時故意出錯,是背叛德國人;也有人指責他一直在積極研究原子彈是妠粹幫凶。他兩頭不討好。

「事物是相對的。打擊法|西|斯的時候,他們當然正義的化身,但現在不一樣了。」我說。

「聽起來,您也像我一樣,將要走入道德困境之中了。」他自嘲道。

「正義與否,不是取決於國家,而在於動機。這個世界在發生劇變,是非對錯都會混亂顛倒,我們只能時常檢查自己的心,看看做一件事的動機是否為了自己或少數人在傷害更多人。除此之外,還能怎麼樣呢?」

「是的,還能怎樣呢?」他低聲重複。

懷|孕之後,英國人給我帶來了一封阿爾伯特的信,這已經是特例,因為其他科學家都不允許和外部通信。阿爾伯特關在倫敦北部,他說起天氣經常不好,但是關押的都是將軍級別的戰俘,生活還是有保障的。

「我們甚至還有戰俘音樂會,」他信里說,「有一次我演奏了你愛聽的《人生的旋轉木馬》,沒有人認識這首曲子但所有人都愛聽,他們願意為我伴奏。」

我微笑起來,這是《哈爾移動城堡》里的插曲,我因為愛聽所以時常在家裡試著演奏,阿爾伯特聽過幾次就學會了,而且當然彈得比我好。

秋天即將過去,10月份的時候,我迎來了大出意料之外的訪客,毛奇伯爵。

他穿著乾淨的暗條紋西服,拿著雨傘,像一個英國紳士。我上前擁抱他,他則小心地盯著我的肚子。

「幾個月了?」他驚道。

「你怎麼沒有回德國?」我則問。

他笑起來。我們互相說明了情況,他是從廣播上聽到阿爾伯特參加戰俘音樂會表演後,聯繫到了他,得知我在這裡。

毛奇說:「還記得當時你托我送出去的集|中|營筆記嗎?我正在找那個人,希望他還保存著那份資料。有了它,你肯定能出去。」

「會不會很難?」原來瓊斯還說他們會主動調查我幫助聖馬喬麗的事,現在看來他們只是把我關在這裡,什麼也沒有做。

「已經有線索了,」毛奇溫和道,「再說即使再難,怎麼會有你想方設法救我更難呢?」

我一笑,他都知道了。他又說起自己剛離開德國,先在瑞士待了一段時間,又到了義大利,他在那裡有一些人脈。

「我打算戰後從政,所以希望得到一些支持。」他說。

「從政也不錯,但你怎麼不回國呢?希爾德在等你。」

「現在有點阻礙,入境方面有些問題,但我和她通過一封信了。」

「入境有問題?你是德國人為什麼不能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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