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敲門聲還在繼續,像一串規律的摩斯電碼,節奏不燥不急。
儘管如此,許蓓貝還是不敢去開門——此刻是白天,劉曉丹上班去了,這個時間點,誰會來找她?
連日來沒有睡過好覺,她睏倦得像一節電量耗盡的乾電池,明明有大把的時間休息,躺下卻遲遲無法入眠。
在午夜人靜的時候,她細細數過這些年來的每一個選擇——在最有資格談論愛情的年紀,卑微賤賣了初開的情竇,接著在一段無人真心的感情里緣木求魚,再遇見沈燁,以為是上天憐愛,愛神眷顧,卻被枕邊人當作了餌料,再接著,半推半就地獻身汪建坤.......
她待價而沽的青春,終被賤賣,像入冬後爛在地里的大白菜,任由滿身污穢的野豬來拱。
她醒來之前,難得入夢。夢裡,她沒有在那間教室的午後遇見任章南,剩餘的時光里,她心無旁騖地讀書,接著順利保研、讀博、留校任教......最後嫁給了長相普通但滿心滿眼都是她的男同事。他們分到了學校 80 平的宿舍,婚禮簡單置辦,喝過交杯酒便是禮成,她虔誠地將自己交付給他,床上, 她喚他臭臭,他喚她寶寶,眉眼彎彎四目相對,被對方眼裡的火熱灼傷。 婚後的第一年,她生了一個女兒,老公抱著紅彤彤的女兒,半蹲在她床邊,喃聲對她說,寶寶,你看,我們的女兒多可愛,像你一樣好看,以後我們家就有兩個寶寶了......
從夢中醒來時,嘴角還帶著甜味,下一秒,悵然若失鋪天蓋地淹沒過來。
敲門聲很執著,足足敲了五分鐘,還是不肯走。
許蓓貝的心情還未從夢中完全抽離出來,又被這聲音攪亂成一灘爛泥。
終於她受不了了,躡手躡腳光腳踩過客廳,慢慢挪到門後的貓眼,把眼睛貼了上去。
黃曼月?!
她一驚,轉身逃開時,將手用力抽打在了門把手上,啊地一聲叫出聲。
外面的人聽見動靜,默了片刻。
「蓓貝嗎?我是黃阿姨,我知道你在裡面,我們聊聊好嗎?」
黃阿姨一如既往地輕聲細語,不像是上門來手撕小三的架勢。
許蓓貝站在門後,越發覺得自己可惡,道德感被細鞭抽過。
「我去問的你媽媽,她告訴我你在這。蓓貝,如果你還信任我,就開門,我們面對面聊一聊,好嗎?」
許蓓貝攥緊拳頭咬住下唇,無聲掉淚。
黃曼月將手覆著門,哭腔隱忍:「蓓貝,我知道你受了很大委屈,可是我又何嘗不是受害者呢......」
吱呀——亮光被豬肝色的木門一點點放出。
「黃阿姨,你進來吧。」
兩人隔著餐桌,兩杯熱茶,面對面坐著。
許蓓貝勾著頭,心虛歉疚,不敢看黃曼月的臉。
黃曼月的目光從餐桌寬口瓶里芍藥花流轉到許蓓貝的臉上。
「放心吧,我沒有跟你媽說你的事,我只說你跟我鬧彆扭才離開的。」
「你何必還替我考慮?」許蓓貝的防備還未完全卸下,畢竟眼前人與她有奪夫之恨、滅財之仇,只有聖母才會輕易原諒。
「蓓貝,我們不是仇人。」黃曼月嘆了口氣,端起面前有些燙口的茶水,又放下,「你躲在這裡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難道你希望我出去,把你老公送進監獄嗎?」許蓓貝頭沒抬起,嘴依舊很硬。
「那你不怕他把你也送進去嗎?」
許蓓貝瞬間抬眸,「為什麼?」
黃曼月從手包里掏出手機,在企查查里輸入「許蓓貝」的名字,將手機從桌上滑到她面前。
看著許蓓貝的嘴巴和眼睛一點點張大,黃曼月淡淡解釋:「估計你也不知道,你還是這幾家公司的法代吧?」
「我沒有註冊過這些公司!」
「我知道,這是汪建坤拿著你的身份證註冊的,法代和股東都是你。這幾家公司都是他的殼,用來做一些洗錢的事......所以,如果你拿出視頻,他也會拿出你洗錢的罪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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