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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叫一聲,驚醒過來,原來她仍在自己小巷裡的家中打盹,看看掛鍾,只睡著了十來分鐘,繼母去了菜場殺雞,仍沒回來。

她不敢再睡,急忙爬起來,走到桌前,打開舊茶缸子倒一杯冷水喝了下去,心神略定了定,仍是砰砰亂跳,要是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夢就好了。

發了一會兒呆,妹妹放學回來了,她一張臉上紅粉菲菲,扎著一個馬尾,穿著沈妮多年前穿過的舊棉衣。每周恢復了兩次美術私教課這件事情讓她重新快樂起來,前程終於有望了。一進門看到姐姐在家,更是高興,她撲上來摟住姐姐:「姐姐你今天怎麼回家這麼早?」

沈妮摸了摸妹妹的頭髮,是的,她愛沈娥,為了妹妹是值得的。

一家三口親親熱熱擠在一張小桌子上吃飯,繼母先把一隻雞腿夾給沈妮,然後又夾了一隻雞腿給沈娥。

不,這並不是刻意的做作,沈妮記得從小就是這樣的,不過,那時飯桌上還有父親,他總是一臉幸福地看著她們母女三人,心裡慶幸再婚亦遇到寬厚慈祥的賢妻,竟能對繼女和親女毫無分別。

沈妮低下了頭,繼母畢竟不是親生母親,親生母親關心她照顧她,那是出乎本心自然,只講愛不講恩義的,繼母對她的好則是大恩大義,她沒有不報的道理。

期末考試剛剛結束,成績雖然還沒有出來,但是她也多少有個數。弘毅大學的王牌專業法學系不好混,一個人的時間精力用在哪裡是看得見的,她只怕分數不好看。

及格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她從前是優等生。

這部電影這樣日夜不歇地拍攝下去,從前提前預習過的老本只怕很快就要吃光,下一學期還能不能及格,就不好說了。青春短暫,偏偏她又無法靠背書學習立刻換取到生活所需,學校里每天的功課這麼緊張,她卻只能把所有的空餘時間花費在片場,從頭學一門自己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技能,而且進展甚慢,閱盡冷臉。

總之,似乎一切外力都在對沈妮說:「放棄讀書吧,放棄自己吧,從此錦衣玉食吧。」

再想到剛才所做的夢,她實難下咽,放下碗筷。

繼母第一個發覺了她的異常,她把手背放在沈妮的額頭上:「妮兒,你不是感冒了吧?臉色不好呢。」

沈娥這幾個尐忄亡整王里月時間很難有機會跟早出晚歸的姐姐聊天,本還想細細問姐姐拍電影的體驗,央求姐姐有空帶自己去片場長長見識,見姐姐飯也沒吃幾口,忙打住了無關話題,關切地問:「姐姐,你要不要先去睡一會兒,我看你這段時間睡眠都不足,別累壞了。」

繼母摸到了沈妮的額頭,見不發燒,才放了一些心,忙也說:「妮兒,你先躺會兒吧,等晚點你起來時我再用雞湯給你煮一碗麵吃。」她站起身,把本來就乾淨的雙人床又撣了兩下灰,把枕頭也拍了拍,讓它鬆軟些,又要來扶沈妮。

沈妮自己站起來:「我沒事的,媽媽,我出去走走吧。吃飯前睡了一會兒,現在睡不著。」

繼母本來想點頭,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忙對沈娥說:「你別吃了,陪著你姐姐出去走走散散心,早點回來。」她擔心沈妮出去找那個姓方的年輕人,她並不知道沈妮跟宇宙娛樂公司簽約的具體情況,但是沈妮目前是她們全家的希望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未來搖錢樹,她不能讓沒有實力的人比如說那個姓方的年輕人來染指,現階段的沈妮專心拍戲總是對的。

方家明從前困惑這位沈伯母何以匆匆一面就看得出他的落魄,其實沈妮的繼母倒也沒有火眼金睛看得出衣著光鮮一舊蒔咣苻曊襡鎵表人才的方家明在走下坡路,而只是根據常情推斷方家明力量不夠,無法搭救她們全家於水火。

他與沈妮的外表太般配了,這樣的人會多金嗎?或者說,假設他好看又多金,那為什麼要找一個家庭負累如此重的沈妮呢?

繼母歷經滄桑的心裡,已經不再有純粹的愛情這回事,一個人總是要拿自己所沒有的,去換自己所需要的。

珍珠變成了魚眼睛,也不能怪她一個人,生活並沒有厚待她,她的丈夫對她很滿意,同時也很清楚她的各方麵條件遠遠不如那位希臘的舞蹈演員——他的亡妻,他常常在心裡比較她們兩人並且暗中惋惜吧?

她是個沒有讀過什麼書的粗人,但是心思仍是細膩敏感的,她也一直知道,繼女沈妮也覺得她的父親娶了她陸梅美為續弦是一種妥協一種墮落。

是的,她也有名字的,她叫陸梅美,當年在唐人街上也是一枝花,十七八歲的時候,左右鄰居家好幾個濃眉大眼的男孩子都喜歡到她家的小店裡來嬉笑打鬧,藉此跟她多說兩句閒話。

她的女兒也是個好看的少女,但是畢竟不如沈妮有個舞蹈專業的親媽,又有混血的底子,輪廓深邃,皮膚雪白,手足纖細。從小到大,鄰居對沈妮的關注讚美從未停歇,相較之下,沈娥則多受冷落,但是她性格隨和爽朗,從不嫉妒,仍然深愛姐姐,人品性格真是沒得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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