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小吃著旁人吃不得的苦,練許多孩子練不完的字,學不完的禮儀規距……總算一切努力都有回報,模樣也長得好……如果沒有發羊癲瘋,他今年本該成親了。」
「他是在宮宴時發癲的,整個國都城都知道,秦國公和秦侍郎帶著他四處尋醫,挨數不清的針,燙不知道多少艾灸,喝不完的湯藥……」
「他們只知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卻不知道盛兒夜晚多痛苦,他能忍能挨能扛,他只有在睡著時說夢話才會喊疼……」
「前兩年我也覺得良藥苦口利於病,逼著盛兒看病、喝藥……」
「後兩年我放棄了,就算盛兒這輩子都不好又怎麼樣?秦家又不是養不起他?大不了我和離,帶著盛兒離開國都城。」
「我勸過,他們不聽;我和他們吵過鬧過,他們卻嘲笑我武將之後,不通醫理。可我是阿娘,兒子再忍我也看得出來,他常常疼得整晚睡不著,什麼樣的藥會讓人越吃越嚴重?!」
安主任聽完長長的翻譯,沉默了:「崔五娘,你做了什麼?」
崔五娘笑得淒涼:「因為我鬧得太厲害,他們都防著我,怕我帶著盛兒離開,這些事情就不細說了,都過去了。」
「被困在秦家的烏頭門裡,我實在沒法子,把硃砂的量減了,把藥性霸道的也減了……天天喝藥一日不停,是藥三分毒,除非是鐵打的才能扛得住!」
「做得好!」金老翻譯完,帶頭給崔五娘鼓掌,與此同時搶救大廳一片掌聲。
秦盛的淚水從眼角溢出淌進枕頭,一滴又一滴,一串又一串,枕巾很快洇了大片。
崔五娘的手指將袖口捏得很緊,越來越緊:「大醫仙,請實話告訴我,盛兒得的是什麼病?能不能醫治?」
安主任把病因病理都說了一遍,然後安慰崔五娘:「十九郎原本的身子底子好,加上還年輕,雖然身體傷得狠了,但總算不出血了,先保住性命再說以後。」
崔五娘強忍著心疼,轉頭給了秦盛一個溫暖又滿含歉意的笑容:「如果阿娘之前沒撞傷腿,肯定可以帶你離開國都城……」
秦盛的淚水更凶了。
崔五娘的雙手小心地摸索,終於握住了秦盛的手:「這麼多年的苦不能白吃!撐下去,撐到完全好了以後,阿娘帶你遊山玩水。」
秦盛笑得開心。
大家看著卻一陣心酸。
搶救大廳的醫護們這才放下心來,終於,來的是位隊友,而不是豬隊友。
偏偏就在這時,另一邊的秦觀醒了,張嘴就來:「五娘,是不是你?你怎麼來了?不是和你說,婦人家家的不要隨便出門!」
得,豬隊友還是那個豬隊友!
崔五娘完全不搭理,仔細嗅了嗅:「大醫仙,盛兒是不是流了不少血?」
安主任聽了金老的翻譯:「是。」
「怎麼回事?」崔五娘直覺這裡不簡單,「盛兒懂事,不跑不跳,安靜得像紙人,不會磕碰到,盛兒睡覺很乖,也不可能半夜摔下床。」
安主任忍不住嘆氣,把那天半夜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順便告訴崔五娘,秦侍郎有高血壓和甲亢,不按時服藥也會非常危險。
秦觀的聲音陡然升高:「五娘,和你說話呢!」說完就要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被牢牢捆在床上,動彈不得。
「放肆,何人敢綁本官!」
崔五娘大步向秦觀走去,眼神冰冷。
原本看護秦觀的醫護人員,立刻上前阻止他使勁掙扎,見崔五娘這樣走來,忽然覺得秦觀有些危險。
誰也想不到,崔五娘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得秦觀的大胖臉像熊手包。
秦觀的心電監護儀又在瘋狂報警。
醫護人員們覺得有點爽是怎麼回事?
床位醫生眼急手快加了醫囑,配合默契的護士立刻執行,加了一針鎮定劑。
秦觀更加憤怒,眾目睽睽之下,「你這個悍婦!你等著!」
崔五娘從衣袖裡抽出一封信,扔到秦觀臉上:「趕緊把和離書籤了,這次你還不簽,你就別姓秦。」
秦觀的臉頓時漲得通紅,越來越紅,嗓音越來越高:「家門不幸啊,娶了河東獅……你這個悍婦!」
崔五娘頭也不回地走到搶1床,任秦觀無能狂怒。
鎮定劑起效,秦觀憤怒地陷入昏睡中……鬧騰的心電監護儀又恢復平靜。
第40章 金老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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