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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到國都城門有三條主路,到時全都擠滿燈會遊玩的百姓和達官貴人, 出遊馬車會把這三條路完全堵住,我會改扮坐特製馬鞍走最偏僻的路,到城門大約半個時辰。」

「城門到飛來峰山腳下, 騎馬大約一個時辰兩刻鐘;騎馬上山,也是差不多時間。」

張醫師仔細計算:「殿下, 即使這樣,您到飛來峰半山腰也已經子時了,連夜爬山您肯定受不了。」

太子胸有成竹:「我在等,等一個上山特別快的方法。」

周延和張醫師面面相覷,這麼多年相處的經驗,太子從來不盲目自信,就算是搏命相拼也必定做了諸多準備,他們除了相信沒有其他念頭。

「殿下,那我們現在就收拾行囊。」兩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家興沖沖地告辭。

太子妃有雙特別大而黑亮的眼睛,轉起來有那麼一絲調皮:「殿下,你在等七叔?」

太子笑而不語。

「不否認就是承認了,」太子妃婚前有多調皮,就有多沉穩,「可是,還要提防錦王。」

太子微一點頭:「錦王生性多疑,我已經給他布了許多疑團,全部捋清要花不少時間,至少上元節三日夜遊,他肯定捋不完。」

「閒妃想要給錦王納平妻,以增加他們的助力,陛下不同意;最重要的是,錦王瞧不上,只是閒妃一廂情願。」

「陛下身體仍然虛弱,閒妃還在硬纏,遭殃的只有錦王。」

「再退一步,如果東宮六率無法保證我在國都城的安全,也只能說,我手下都是酒囊飯袋,沒有活著的必要。」

太子妃直接捂了太子的嘴:「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

太子笑得寵溺,握住太子妃的手。

大管家在門外通報:「殿下,旅賁軍隊正求見。」

「進。」太子負手而立,太子妃從側門離開去檢查東宮宴的各項事宜。

沒人進入。

大管家再次通報:「殿下,旅賁軍隊正在外面求見。」

太子立刻推開書房門,只見小院裡站著狼狽不堪的旅賁軍隊正,身上掛了不少彩,血腥味有些逼。

隊正一見太子,立刻跪倒行禮:「殿下,飛來醫館大醫仙的書信。」

太子吩咐:「來人,給隊正處理傷口。」然後才接了書信,展開一看,臉色凝重而震怒。

隊正身上皮肉傷不少,骨頭倒是沒傷到,一邊呲牙咧嘴地任憑處理傷口,一邊稟報:「殿下,您有所不知,從我們下到飛來峰半山腰,直到國都城,一路都有人試圖劫走兇嫌。」

「重傷了四名兄弟,傷勢很重,無奈之下,派人送去了飛來醫館。」

「等我們進入進入東宮所在街市,那些人再也沒出現過。」

太子沉吟片刻,朗聲說:「備馬,帶上兇嫌,隨我入宮!」

「殿下,飛來醫館的大醫仙還有一封信和一個盛滿鮮果的籃子。」隊正的書信貼身收好,沾了血跡,怕身上的血跡污濁了禮物,沒有拎進來。

很快旅賁軍士提著沉甸甸的果籃走進來,行禮後恭敬放好:「太子殿下,大醫仙說上下飛來峰實在不便,一些水果表達謝意。」

太子把果籃放進書房,囑咐大管家把書房存著的錦盒全都包好帶上,拿著沾了隊正鮮血的書信,徑直出門,旅賁軍士們急忙跟隨。

……

永樂宮寢殿

內侍官明鏡稟報了第六遍:「陛下,張天師求見。」

潤和帝斜倚在榻上,似醒非醒,慢悠悠地開口:「宣。」

「是,陛下,」明鏡高聲通傳,「宣張天師覲見。」

很快,張天師道骨仙風地出現在寢殿門外:「貧僧見過陛下。」

「何事?」潤和帝剛被閒妃鬧過,心情很糟,耐心極缺,還非常疲憊。

張天師走進寢殿,從衣袖中取出錦盒:「陛下,這是貧僧今日煉就的丹藥,有小荷清香。」說完,自顧自打開,裡面的丹藥呈荷花形,顏色淺粉漸變。

潤和帝垂著眼睫,一聲不吭。

張天師有些擔憂,上次呈送丹藥,潤和帝睡了沒收,兩日了也沒有再召見,原本異常篤定的心,忽然有了些異動,所以上趕著再次獻藥。

可這次,潤和帝還是不冷不熱,既不說收,也不說不收。

更讓張天師憂心忡忡的是,大般若寺六護法和僧人被旅賁軍押解回國都城,不去大理寺反而直磅太子東宮,這很不尋常。

如果不在潤和帝面前爭取先機,只怕會惹出禍端。

如果是過年前、哪怕是除夕夜的潤和帝,張天師都有法子圓過去;可是現在,潤和帝已經連續三次沒有踩進自己設的坑,也沒有繼續服藥,事情正在逐漸脫離撐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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