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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茗難得狠狠地啐了一口:「我不信。」

女病人呆了呆:「你怎麼可以?」

崔茗一個冷眼:「想法設法治病救人的醫仙們都在這裡,憑什麼信他們?張口閉口就是香油錢,沒效時就說心誠則靈……」阿娘就是這樣小病拖成大病,最後病死了。

女病人更呆了:「醫仙們不收錢?」

崔茗淺淺笑:「你有嗎?」

女病人顯出些許不好意思:「般若寺的悲田坊都不收我。」

古靈把鎮定劑放在白大褂口袋裡,看向崔茗:「過會兒再打?」

崔茗又把自己撐起來一些:「聽古醫仙的。」

「是,」女病人點頭,眼神里多了一些不忍,「你這樣怪累的,起得來嗎?」

崔茗拿自己當人形束縛帶的時候沒覺得,忽然被問才發現,雙臂已經撐得有些發抖,起身後好好地活動了一下,但眼神始終盯著女病人。

女病人想伸手發誓,卻連胳膊都動不了,只是閉上眼睛。

但崔茗和古靈在她閉眼的一瞬間,都感受到了太多的無奈和絕望。

不過,好在女病人說話算話,也可能因為實在沒力氣,崔茗放開以後,沒有再動其他念頭。

三人到了放射科拍X片,出片要等一小時,所以三人在候診大廳待著。

女病人被飛來醫館的一切再三震驚,感覺腦袋裡都是空的,怔怔得望著大幅的玻璃窗。

溫暖的陽光透過候診大廳乾淨的玻璃透進來,照在崔茗和古靈的身上。

女病人望著周身像罩了光暈般的兩人,尤其是女醫生古靈,沉靜又美麗,眼神帶著真誠的關心,沒有半點嫌棄。

般若寺的金身塑像也是這樣閃閃發光,眼神滿是憐憫,收了自己半輩子省吃儉用的所有錢,沒消過什麼災,反而得了許多罵名。

想著想著,女病人潸然淚下,輕聲地說起自己的過往。

女病人姓王,行七,人稱王七娘,家裡窮,雖然行七,但沒有一位活著的兄弟姐妹,包括阿耶和阿娘,孤零零一個人。

丈夫是個爛賭鬼,贏了錢去不了平康坊和胡姬酒肆,卻會去那些暗巷找女子。

按大郢律,王七娘可以和離,但因為她五年前去般若寺問吉凶,寺中負責接待的僧人說她上一世殺孽太重,這一世就要受盡苦楚,命中注定無兒無女,孤獨終生。

王一娘天生性子烈,大喊不服,僧人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話。

一句話就把自己給釘死了,不,其實是生不如死。

王七娘到現在都記得當時的情形,那日寺中祈福的人特別多,僧人說完,自己就被指指點點,無數閒言碎語像惱人的蚊蠅揮之不去,一直糾纏到現在。

不讓丈夫賭錢被打,被說是贖罪還債;流產了,說是報應;就連平日的左鄰右舍都躲著自己……於是,每天像孤魂野鬼一樣操持家務,累暈餓暈都沒人理。

在什麼地方倒下,又在原地醒來,回到家很久不見的賭鬼丈夫還是要錢,王七娘絕望了,就豁出去和他大幹一架。

可她雖然高卻瘦,日常有一頓沒一頓,本就清瘦無力,哪裡是丈夫的對手,只是推搡拖拽的時候,只覺得肩膀疼,兩條胳膊就不能動了。

剛好,附近住著一位名聲很臭的醫工,動了惻隱之心,替她接回肩膀,囑咐要好好休養。

可是每日挑水、劈柴、生火、做飯、洗衣打掃……家事一件都不能停,她一日都沒休息過,更不要說買些中藥回來熬……

最後就變成這樣,什麼都做不了,在破屋裡自生自滅,直到賭紅了眼的丈夫把自己賣上山治病,是的,賣了自己的錢又去了賭莊。

崔茗聽得雙眼通紅,古靈聽完翻譯很不是滋味兒。

很快,X光片結果出來了,結合古靈的查體,確診為雙肩關節習慣性脫臼。

喊著不治、滿眼絕望的王七娘,看著古靈醫生手裡的報告單,眼底還存著最後一線希望,這裡到處都這麼亮、到處都溫暖,是她這幾年待過的最舒服的地方了。

古靈一抿嘴唇,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問骨科主任:「田主任,雙肩關節習慣性脫臼,儘快手術,貧血貌明顯的女病人收在哪裡?」

「小古啊,你等一下,我來問問。」

按王七娘現在的身體狀況,需要補充營養,養胖一些才能手術,不然傷口恢復得很慢,還容易有更多的併發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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