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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不例外,但到了太極殿,卻聽到「胡粉引起慢性中毒」這樣驚悚的事情。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大郢官員們對自己的容貌也有要求,除了個別天生膚白貌美的,幾乎人人敷粉,極個別的也曾全身敷粉,朝會時空氣也是芬芳的。

但是,替太子治病的張醫師和周奉御,潛意識覺得什麼都可能傷害他,所以敷粉這樁事情從未出現在太子眼前,太子妃成親以後,只要醫師說過對太子無益的東西,就棄之不用,包括香粉。

因此,太子非常幸運地成了永樂宮內極少數從未塗過粉的人。

太子是輕鬆了,官員們聽完下意識摸臉,緊接著就是一身冷汗,誰知道鉛是慢性毒藥呢?

當下,秦國公出列:「太子殿下,您打算如何處置?」

大郢的英粉與胡粉兩大產業有豐厚的利潤,胭脂水粉的鋪子到處都有,關係到鉛礦與作坊的生存,以及背後無數人的生計。

太子已經想好對策:「首先,讓百姓知道胡粉對身體有害,舞者樂伎表演禁止全身塗敷;其次,讓所有鋪子增加英粉的使用,減少鉛粉的售賣;最後,讓鉛礦減產……」

簡而言之,不會一刀切,會循序漸進地減少鉛粉使用。

至於如何才能研製出無毒又好用的英粉,胭脂水粉鋪子的掌柜一定會絞盡腦汁推出新款,就交給時間。

太子這些舉措很快以公文的形式,郵差攜帶公文發布到整個大郢。

官員們還懸著心:「太子殿下,那敷了胡粉的呢?」

有些官員敷了十幾年胡粉,冷汗不止。

太子回答得也很爽快:「自覺病重的可以請假上山,飛來醫館的醫仙們有法子減輕,胡粉有毒也是大醫仙提醒陛下的。」

官員們面面相覷,這種高效辦公,恨不得吃住都在太極殿的形勢下,誰想請假治病就是不想幹了,替補名單那麼長,眼巴巴地盯著的人更多。

一時間,官員們互相使眼色,最後也只是找了更衣的由頭,把今早上的敷粉都洗乾淨。

等他們更衣完畢,互相打量時才發現,大部分人的臉色都有些灰暗,在心裡直打鼓的同時,又很快投入到堆積如山的公務之中。

太子回到書房,想知道魏璋在國子監授課的進度,隨口一問:「東宮冼馬何在?」

無人回應。

太子詫異地抬頭,湊上前來的是內侍官明鏡。

明鏡恭敬行禮:「啟稟太子殿下,東宮冼馬出宮去了,還帶上了旅賁軍,說是要去救人。」

「救人?」太子擱了手中的筆,望著明鏡。

「魏七郎君魏璋的崑崙奴來送來一張紙條,東宮冼馬收到後就帶了一隊旅賁軍走了。當時,殿下正在與群臣商討事宜,所以請奴轉告。」明鏡說完,將紙條呈到太子面前。

太子自然認得魏璋的字跡:「安善坊救病人,骨折的舞姬華秋燕、摔傷的鄰居陳氏阿婆和趙四嬸。」紙條背面是極小的字跡,說明華家和鄰居的艱難。

看完以後,太子難得皺了眉頭,張天師和六大護法已經處決,為何這種胡言亂語還能在安善坊盛行?屬實是餘毒難消了。

也許東宮冼馬也覺得不對,才親自帶旅賁軍去安善坊救人。

……

大郢國都城內,東貴西富南貧賤,安善坊位置偏城南,住著樂師舞伎居多,還有能工巧匠,整體來說不算貧賤之所,坊內的街道也還算乾淨,沿街的房屋也不漏雨進風。

東宮冼馬帶著旅賁軍直奔安善坊,坊門內外沒人,卻隱約聽到深遠的嘈雜聲。各坊的坊正,為了更快收到上官的消息,都住在坊門附近。

東宮冼馬找到坊正的屋子,里外同樣沒人。

旅賁軍隊副忽然聞到焦糊味兒,嘟囔一句:「大白天點什麼火把?」

東宮冼馬大喊一聲:「追過去!」

一長隊人馬立刻急馳起來,循著火把味兒轉過幾個拐角,看到了圍滿的人、高舉的火把以及空的便桶。

人圈中間是兩個緊挨的小院子,圍的人太多,只能看到院牆和屋。

人馬急馳到人圈外,居高臨下,卻發現坊正攔著氣勢洶洶的眾人,大喊著:「青天白日縱火行兇,你們眼中還有王法嗎?」

舉著火把的是三名中年男子,怒視坊正:「不燒死他們,難道等著他們把我們都禍害乾淨嗎?」

還有人大罵:「我們只是趕他們走,可他們一直賴著不走……昨兒個我家孩子又起熱了,還咳嗽,不趕走等著他們剋死孩子嗎?」

「來啊,燒了他們!」

三個人隨手扔出火把。

東宮冼馬夾緊馬腹一個縱身翻到空中,搶了三根火把,旅賁軍隊副空中滅火,一瞬間,三根棒子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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