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開始。」隨著內侍官特有的聲音響起,忙碌的一天也開始了。
……
與此同時,飛來醫館絕大部分人都在熟睡中,除了魏璋,誰都不能理解大鄲凌晨三點早朝的習俗。
麻醉科的復甦室躺滿術後觀察的病人,醫護們滿員值夜班,仿佛又回到穿越以前的忙碌工作狀態。
雖然他們都經過大長公主的安撫,但可能是手術後的疼痛與不適,勾起了某些陰暗痛苦的回憶,所以即使躺在病床上也睡得不踏實,每隔兩三小時就會嚇醒。
眾所周知,手術後有出血、傷口裂開和感染等等風險,隨意大幅亂動,很容易增加發生概率。以防萬一,醫生們開了鎮靜劑的處方,保證他們能處於深度睡眠中,讓身體以最快的速度康復。
而護士們給他們做了保護性捆綁,以免在亂動中發生引流管拖拽等意外狀況。
兩項措施以後,復甦室才真正安靜下來,值班護士們每隔半小時巡視一圈,做各項護理記錄,觀察有沒有出血等意外狀況。
急診的搶救大廳和留觀室也是滿滿當當的病人,為了儘可能照顧到大鄲的「男女有別」,蔣主任把女病人安排在了二樓留觀室,男病患則在搶救大廳。
這裡的病患和復甦室的完全一樣,即使睡著也容易驚醒。
同樣的,為了保護病人安全,除了梅、戚和晏三位老臣,醫生們也開了鎮靜劑,護士們給病人增加了保護性束縛,以免發生意外。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這些病患們的身份、受傷原因,很快就被各科醫護們知道,凡是聽過的人都特別憤怒。
「陪葬」二字,以前只存在歷史故事和教材里,短短一行字,而現在,刷新了醫護們的三觀和認知,真正體會現代社會這樣那樣的諸多好處。
相對於需要緊急手術和擇期手術的病患們,症狀較輕、需要持續觀察的病患們則安置在方沙城的軍帳里入睡。
有了飛來醫館的吃食、止疼藥和保守治療,就算是晚上平躺也不會因為渾身疼痛而難以入睡。
軍帳外有神衛們的巡邏,國公府護衛們的守護,病患們睡得非常安心。
熄燈後的門診大廳黑漆漆,巨幅電子屏上醒目的紅色字體顯示:「飛來醫館第五項任務,救助256名病患,已完成96/256,完成進度37.5%。」
早晨七點半是各科室交接班時間,八點查房。
搶救大廳查房的呼吸科醫生,在看了晏敦新拍的X光片,聽了他的呼吸音和心音後,給他下了出院通知,可以帶藥回家,注意保暖、適當運動並避免感染風寒,一個月後複查。
晏敦聽了以後既激動又興奮,轉眼就顯擺上了:「嗨,戚老兒,梅小弟,怎麼樣?某可以回家了!」
隔壁床上,梅敬竹的診斷是B族維生素缺乏引起的「腳氣病」,不僅有皮膚改變,內臟和神經功能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所以各科醫生還根據梅敬竹的檢查報告單,制定了高蛋質高纖維素的營養餐、補充B族維生素和適當運動的治療方案,除此以外還對各臟器的損傷針對性治療。
效果非常好,瘦成竹竿條的梅敬竹在飛來醫館胖了八斤,瘦削的臉頰圓潤了一些,顴骨也不再高聳得嚇人。
所以,等醫生翻看最新的檢查報告後通知,梅敬竹也可以帶藥出院,三餐均衡並要增加運動,每個月來複查一次就行。
梅敬竹激動得拍病床圍欄,像個皮孩子地斜眼挑釁晏敦:「梅老兒也可以出院,哼!」
戚修明臉上不顯,百爪撓心似的難受,這兩老頭回國都城那肯定是披荊斬棘大鬧一番,看了一眼黑漆漆、乾癟的雙下肢,第一百零一次痛恨自暴自棄的自己。
醫生們看了戚修明的24小時血糖記錄,因為嚴格的控糖飲食,經過藥物治療,血糖已經控制住了,身體各項指標也達到了做截肢手術的標準。
「戚修明,明天可以做截肢手術。」骨科醫生宣布。
「好,」戚修明知道手術要簽各種同意書,「老夫立刻簽字。」
很快,一疊同意書就擺到戚修明吃飯用的小桌板上,醫生用大鄲語向他逐項講解。
戚修明很恭敬地聽,拿著中性筆簽字時忍不住地抖,簽完最後一張,把紙筆都交到醫生手裡,是的,截肢手術有各種風險,但比起保命來說仍然是值得的。
畢竟,如果飛來醫館這樣神奇的地方,醫術精湛的醫者們,都沒法治癒自己,整個大鄲又有哪座醫館哪位醫者可以?
更何況,自暴自棄時也知道自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查完房的醫生們離開搶救大廳,前往二樓的留觀室。
晏敦憋半晌,終於走到戚修明面前:「戚老頭,我們鬥了大半輩子,臨到老死才算和好,你得撐住了,咱還得比!」
戚修明一臉不屑:「比就比,誰怕誰?戚老兒沒了雙腿,一樣油鹽不浸。」
梅敬竹從病號服里掏出一個護身符,塞到戚修明的枕頭底下:「戚老兒,撐住了,咱受了大長公主和齊王殿下這麼大的恩情,粉身碎骨也要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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