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聽他說:「不是伊波拉, 你和董思陽就完蛋了;如果是伊波拉——」
「我會死前先去殺了姓王的。」
「…跟王業平有什麼關係?」
「你說呢?」
他慢慢退回到座位, 重新打火,雨刮器搖擺起來,刷清眼前的雨簾, 那點兒溫度還沒完全消散,理智卻盡然回到腦海。
緊握方向盤骨節微蜷,指尖泛白, 可能他剛剛真的中邪了。
聽說情況,杜明君親自來醫院門口接他們,幾個醫生忙忙碌碌把她圍起來, 帶她抽完血又去做檢查, 最後被單獨放在隔離室。
一直到凌晨五點,一夜沒睡, 杜明君睏倦地伸了個懶腰, 把報告單甩在桌上, 靠著軟乎的沙發椅對站在窗口的男人說:「你早知道她沒事對不對?」
朝陽一點點爬過樓群, 吐出金色光輝,下了一天雨, 雲端盡頭彎了幾道七彩色。
「嗯。」冷笑,把不知熄滅了多久的菸頭扔進垃圾桶,「你以為誰都像董思陽一樣蠢嗎?」
杜明君翻了個白眼:「那你還要大半夜把我叫起來,知不知道醫生的生命比病人脆弱多了?!」
白天忙醫院也就算了,晚上也得加班,他剛剛算了算,截止到現在,他已經26個小時沒睡覺了,猝死算了。
他漫不經心地「啊」了一聲,敷衍著:「還不是為了讓董家放心。」
「得了吧。」不知道他在欲蓋彌彰什麼,點了點桌上的報告單,如實告知,「我跟你說,雖然他倆都沒什麼大問題,但你家那個,低血糖、血小板偏低問題還挺嚴重,剛剛還發現她在起蕁麻疹,怎麼說呢,你說你家賺那麼多錢,景家也不缺錢,怎麼把人養的乞丐不如。」
也不怪他說話難聽,就算沒得什麼亂七八糟的病,她坐在隔離室的樣子也蠻可憐。
歲聿指尖微頓,視線慢慢轉移到桌上的診單,入目是幾個項目旁的上下箭頭,看的他有些煩躁。
二人先去看了眼董思陽,杜明君上來大罵一頓,大概是說他一天天亂辦事,出事不先給他們打電話,而是自己中二充英雄解決。
董思陽吊著石膏委屈:「那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問題,景昭還比我大呢。」
歲聿睨了他一眼:「她生病了,你能指望她?」
杜明君拍了他一巴掌:「你小子也燒到39.4℃燒糊塗了?」
董思陽:「……」
這不公平!
又去了她的病房,體溫基本趨於穩定,杜明君簡單和她說明白現在的情況,讓她放心,最後嚴肅道:「下次遇到這種情況給我打電話,我是醫生,你明不明白?」
對於醫生本能的畏懼讓她聽話點頭。
看她現在這副老實模樣,他在一旁低聲諷刺:「打什麼電話,她這麼能耐哪需要醫生,長這麼大一點兒智商也沒有,真不知道怎麼活到現在的。」
被子底下的手心緊握,她沒有反駁。
沒有理由和他解釋,她當時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所以失去了冷靜也失去了求生本能。
早知道不是那麼回事,她才不會弄出這麼大個笑話落人話柄。
杜明君嘆了口氣,看她侷促的樣子,把帶來的檸檬水遞給她:「休息休息就能出院了。」
景昭沒多想,以為是普通的水,接過來剛想喝進去,舌尖接觸到檸檬水的一瞬面色直接變了,「哇」一口吐出來。
「哎……?」杜明君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推開。
歲聿大步邁上來奪過杯子,眉眼犀利:「你在水裡下毒了?」
「臥槽!」杜明君頓感六月飛雪,比光著屁股站在雪地里還冷,驚叫,「你們夫妻倆說話能不能憑良心!」
就算懷疑杯子製造商下毒也不能懷疑到他身上好不好!
景昭及時阻止,搖搖頭:「我不喝檸檬水,有股...洗潔精味兒。」
杜明君鬆了口氣,對她的品味感到意外:「難不成你喝過洗潔精?還洗潔精味兒。」
像是被提及了什麼不太好的回憶,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別過頭沒回話。
感覺到自己袖子緊了緊,歲聿垂眼,她剛剛不經意間抓住的衣角好像沒反應過來,現在還未放開。
杜明君還有其他的事要忙,很自覺地退出去順便帶上門。
除了鐘錶嘀嗒聲,房間重新陷入寂靜。
從她離開後,他們還沒這樣心平氣和地說過話,雖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她乖乖地坐在床頭,黑髮落在肩膀上,沒了前幾天一見到他就劍拔弩張的氣勢,和之前一樣看著讓人舒心。
主動開口:「過幾天讓金秘書把你的行李搬回來,過年陪我回趟家。」
「歲聿,我……」
「我知道,你要離婚。」他淡淡替她說完接下來的話,帶著點兒平海懶散的腔調,「先把承諾兌了,過完年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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