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哥!你就安心在這休息不行嗎!」景尋昭咬著唇,強忍住淚水,她柔柔哄著,「你去看她也不會好,等兩天,就兩天。」
拔掉手背上的針頭,臉色慘白的男人一步步朝外走,沉靜道:「杜明君,她在哪個病房?」
「……」
屋內陷入僵硬的靜謐中,他轉頭,眉眼低壓,見他不回應,心臟一縮,聲音跟著提高了一個分貝:「我問你話,你聾了嗎!」
「歲哥……我……」杜明君一下紅了眼睛,看著一旁黑屏的儀器說不下去。
枯枝抖動,落影浮動,照在牆上被窗子隔開。
「她死了。」
平靜的話語如同一記驚雷在屋內炸開。
「老白!」
「你胡說什麼!」
白元祁用力朝牆錘了一拳,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盯著他儘可能完整客觀地還原真相。
「警察當晚找了五個小時未果,白天在景昭養父養母幫助下找到屍體,人已經沒救了,我們沒法留下屍體,她的養父養母說……要儘快火化她。」
「就在今天下午。」
那個身影晃了晃,原本憔悴的面容幾近沒了血色,胸口憋悶難忍,擰眉重重喘了幾口氣。
一禎禎掃過面前的人臉,問:「你們誰看見屍體了?」
沒人回應。
屍體找到的時候他們幾個還在出海,沒有及時到岸邊,景家父母得知消息趕來時已經晚了,屍體早早被養父母帶走。
那就是沒人看見。
吐出一口濁氣,收回視線往門口走。
「歲聿你聽我說!」杜明君抵住門阻勸,「她已經死了!而且她養父養母說了……決不會讓我們見到她,你現在去除了找揍沒有任何意義!」
「滾。」
乾裂的嘴唇滲出血絲,杜明君狠狠挨了一下被甩到地上,還想起身卻被白元祁按下。
「隨他去吧。」
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該有自己的是非判斷能力。
開車行駛到別墅,那裡已經停著一輛車,正有幾個人往車裡搬東西。
他什麼都顧不上,下車一把搶過那些東西,全是景昭屋裡的物品。
「都給我滾!」男人臉色蒼白,眼底猩紅,病號服絲毫沒遮住他周身的戾氣,反而更為陰森。
大步邁進屋內直奔四樓,遠遠就看見一個男人的背影站在她的房間。
似乎也聽到了他的動靜,緩緩轉身。
眉眼深邃,鼻樑高挺,不似大陸人,看見他的那刻眼神瞬間變得充滿敵意:「你就是娜仁的前夫?」
「砰」地撞擊聲在屋內響起,他這句話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就被蠻橫地揪住領子抵在柜子上,消毒水味充斥著鼻腔,眼前這人看起來年紀不大,氣場卻讓人難以承接。
「你是個什麼東西,誰允許你隨便動她的東西?」
他冷笑,毫不畏懼對上他的眼睛:「因為我是她哥。」
掛在屋內的鐘表滴滴答答地搖擺,六個字反覆在腦海中重複。
推開錯愕的男人,他拽了拽袖口,正式介紹自己:「我是巴特,景昭,也就是我的妹妹娜仁,她三天前死在這裡,死在你帶她去的那片海里,所以我來帶我妹妹的東西回家,有問題嗎?」
整個屋子已經快被搬空,屬於她的氣息也漸漸變少,是從未有過的空曠。
他站在對面,直了直身子:「我要見她。」
「她馬上就要火化了,一捧灰,你也要見嗎?」
「我要見她。」他再次重複,眼中儘是化不開的偏執,「這個問題我不想重複第三遍。」
巴特冷冷睨了他一眼,聲音沉下來:「你休想,實話告訴你,不管是她的東西還是她的骨灰,只要我和阿爸阿媽在一日,你就永遠不可能看見她。」
說完他又忍不住嗤笑:「你現在裝什麼,你以為我全然不知嗎,她嫁進歲家一年,你對她從未上過心,整個平海市有幾個知道你的妻子長什麼樣,你現在裝出這副惺惺作態的樣子噁心誰?還有在船上……」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攥緊拳頭,眼角抽動,怒氣沖沖地盯著他:「算了,和你有什麼好說的。」
巴特抱走屬於景昭的最後一點兒物品,冷漠道:「還有,我妹妹有個日記本找不到了,本來不想給你的,但覺得這個破本子如果燒給娜仁實在晦氣,恐怕她在天堂都不得安寧,不如留給你好好看看。」
他抱著東西往外走。
點著車正準備離開,身後突然傳來巨大的碰撞聲,力道之大足以讓他不得不立即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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