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張嘴還想說什麼,但觸及到女人為難祈求的眼神,眾多脫口而出的疑問生生咽下,點點頭,一手摟著一個小糰子低聲:「有事給我打電話。」
滾動的沙碩,枝頭的掛雪,瑟瑟作響的衣服,隔閡在二人之間的東西又輕又重,幾步的距離卻是三年的難以割捨。
她說:「我們進屋聊聊。」
在外面畢竟太招搖,她已經看見不少人從窗戶里悄悄朝這邊看。
歲聿沒說話,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跟在身後。
一梯兩戶的樓道,她住在一樓,打開房門,整齊溫馨的裝修映入眼帘,百合花在桌上綻放,小菠蘿水杯擺在中間,遠遠看,裡面還有沒喝完的水。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
景昭站在屋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抬頭,就看著腳尖,雖然面上沒什麼表情,但心中早已七上八下沒了主意。
她從來沒假設過會和歲聿重逢。
或者說,從未想過歲聿會主動來找她。
她還以為,要是有一天二人相遇,歲聿也肯定只是瞥她一眼,然後裝作不認識地走過去。
畢竟她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不是嗎?
但現實永不如願。
「呃…你有事嗎?」
太久的沉默讓她差點以為自己的助聽器沒戴,那種壓抑的氣氛喘不上來氣,她不知道歲聿現在是什麼表情,不知道他看見她還活著是什麼心情,更不知道他為什麼自找不痛快撞見她。
所以沒頭沒腦問出口。
這句話不止她覺得難以啟齒,連他也覺得難以入耳。
愣了一下,繼而氣笑:「景昭,你說我有沒有事?」
他深呼吸試圖克制住翻湧不斷的情緒,眉眼低壓,深邃的眸子裡只有她的身影,語調沉沉:
「你死了,其他人都和我這麼說,他們還有法醫通知書,你那個不是東西的哥甚至還給我看了骨灰,你的東西都搬走,留下一本破日記和連奶都沒斷的崽子,那片海我找人撈了六個月,平海市就連下水道有幾隻老鼠都快數清了,杜明君還說我得了精神分裂…所以,景昭,告訴我,我有沒有事?」
說到最後,每一個字都忍不住顫聲。
這個把他耍的團團轉的女人。
「你死了嗎?」他問。
「我現在是在做夢嗎?」他還問。
「我是有病才看到的你嗎?」他繼續問。
可她只是站在不遠處,靠著桌邊,等他說完這些話,才慢慢抬頭,三年,並沒有給她帶來什麼變化,甚至還稍稍圓潤了些。
光影下,他能看清她烏黑亮麗的頭髮,看清她彎彎的長睫,看清她最近上火而破了的嘴角,看清她圓圓的耳垂和尖尖的下巴。
她說:「歲聿,你當我死了吧。」
和她冷漠無情的眼眸。
沒有恐懼,沒有慌張,一種出乎意料的平靜縈繞在她周身。
或許自己是真的放下了,她想。
三年,她對過去的回憶越來越模糊,做夢也很少做噩夢了。
提到那群人,也只是會失神一會兒,然後繼續做自己的事。
她常常覺得,放下是件很難的事。
畢竟她在平海放不下烏魯。
在景家放不下歲聿。
可當她只是呼了口氣說出這句話時,頓感輕鬆,除了稍稍用力抓了下桌角,原來真的沒那麼難。
「就當景昭死了吧。」
就當在那片海,那個彎月之夜,那個誰都不喜歡的景家女兒、歲氏小夫人,葬海而亡。
嘴唇蠕動,心臟一滯,尤其是看到她全然不在意的面容,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從手裡悄無聲息地流逝。
「……那還不如我瘋了。」咬牙重新抬眸,眼中的颶風凝在一起,化作鋪天蓋地的偏執,「景昭,你猜我知道你還活著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這三年,曾把他逼到走投無路的事情,她怎麼就這麼輕易的翻篇了。
他一步步走近,高大的男人在她面前具有絕對優勢,尤其是現在情緒看起來極其不穩定的他,景昭下意識慌亂,身後靠著桌子,無處可退。
「我會親自抓住你,把你綁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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