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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手指移動,指著軟地毯:「這裡呢。」

「不行。」

再移,指著單人沙發:「那裡呢?」

「不行。」

「床底呢?」

「…不行。」

「柜子里呢?」

「……不行!」眼見他還有開口說話,景昭直接炸了,大聲,「我不想看見你!滾啊!」

在她眼裡現在他的行為和耍流氓沒有任何區別,她是被逼無奈不得不暫時寄居在這裡,但不代表他們之間關係發生變化,就算是有變化也是在不斷惡化。

被吼了一聲,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起身,難免落寞:「你要是害怕,可以找我。」

她說:「歲聿,我最怕你。」

抱著貓,明明那麼凶,可還是在看不清對方的黑夜中紅了眼睛。

她的喊叫與打罵從來不是示威,而是恐懼。

很多話是淬著血的,吐出來傷人,咽下去害己,歲聿想,恨吧,恨吧,恨到有一天忍不住殺了他,死之前他也不會放手。

後面幾天兩人幾乎沒什麼交流,歲聿請了一個做飯阿姨,每天定時定點來做飯,樓下喊一句「夫人,飯做好了」就走,她在四樓鮮少下來,餓的飢腸轆轆才把涼了的飯菜吃上。

他的車燈亮起,她就準時關燈。

景昭一直知道,關燈之後他總是會在她的床頭站一會兒,不知道在看什麼,就那麼站著,一開始她還熬著等人走了才睡,後來發現他什麼也不做,迷迷糊糊也睡著了。

那天出門遛貓,小院裡不知道誰打理的,一片春光,隔著很遠就看到那抹消瘦挺拔的背影,腳步停在門邊,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那人察覺到視線,轉身對上她的目光,金絲眼鏡下一向沉穩冷靜的面容也發生了變化,嘴唇蠕動,他先笑了下:「夫人。」

那個在平海市唯一一個一直把她當成歲家夫人的人,也是為數不多在她「死」後真正為之悼念的人。

「金秘書。」

沒有多餘的話和解釋,兩個人默契地叫著以前的稱呼,時隔三年,大部分事情都變了,但這個時刻,他們就像是站在了三年前的原地。

他懷裡還抱著一堆文件,往日金秘書進別墅和進自己家一樣,沒什麼太多規矩,現在站在冒著新枝的樹下,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誰的主意。

她把貓放下,穿著公主服的灰貓邁著懶惰的步伐踩爪。

走到他面前,還是說了句:「好久不見。」

兩個人看著大貓圍著一朵薔薇嬉戲,金秘書的目光柔和下來:「這些年辛苦夫人了。」

「金秘書,我已經不是…算了,你怎麼喊都行。」

風吹過,掀起她的頭髮。

平海的風一如既往的潮濕。

「這些花,歲總年年種,年年都活不過明年,想來只有夫人能種好。」

小院裡總共沒幾種花,還都是好養活的,她揚了揚唇,搖搖頭:「不喜歡自然養不好,強求不來。」

是說花,也不止說花。

金秘書扶了下眼鏡,這些年別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還是多少知道一些的,得知歲聿把人強行拐來的時候,他都不知道該從哪裡勸。

兩個人,一個不願意問,一個不樂意說。

擰巴在一起,和每年種每年死的花有什麼區別,總歸是折磨。

「夫人,給他點兒時間吧。」金秘書嘆了口氣,很多話本不該他說,但有些誤會要是一直不說清楚,就會不再是誤會,而是心結。

「歲總是沒有種花的天賦。夫人房間裡第一盆小雛菊他就折騰了很久,後來每個月買一盆,每個月都死,說來奇怪,一盆花,只要按時澆水和曬太陽,總不至於死掉,但他可能就是運氣不好,一直養不活。」

那個時候他就和一個耍脾氣的固執小孩一樣,買花死花然後脾氣不好。

「說出來夫人可能不信,歲總現在的白頭髮就是被這事氣的,聽起來很幼稚吧。」

變幻莫測的天,鼻尖是濕漉漉的味道。

她偏偏頭,愣了一下:「什麼白頭髮?」

「啊…」金秘書也跟著愣了下,不確定開口,「夫人不會也認為歲總是自己染的吧……不過也不怪您這樣想,外界也是這樣看的。」

畢竟說歲聿因為種花種不出來白了頭這種匪夷所思的事又有誰會信。

「他可能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金秘書轉頭,整個人身上多了幾分成熟無奈,「夫人也是,我覺得你們應該好好想想。」

景昭看著不遠處的薔薇花,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喃喃:「過去的都過去了。」

對於歲聿,她的新鮮感還能有多少,就算是現在,他對她到底是愧疚多一點兒還是偏執多一點兒,誰又說的清楚。

「金秘書。」

兩個人正默聲思考,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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