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急很急地跑過去。
然後又很急很急地跑回來。
急匆匆的,都不像他了。
大老闆的時間很寶貴,可大老闆的體面也很珍貴。
大老闆是不會在大街上舉著一瓶水跑來跑去的。
那不符合歲聿的價值觀念。
他把水遞給她。
接過,是溫熱的礦泉水,蓋子已經擰開,她用心品嘗,和國內的水一個味道,原來國外的礦泉水沒什麼值得期待的啊。
只是貴了很多。
她現在很想開個玩笑,問他,歲聿,這瓶水的價值是多少?值得你跑來跑去。
但是她的話還沒開口,就被他截了。
「對不起。」
手裡的礦泉水捏的越來越緊,抬頭對上他的目光,背後車來車往,星光點點,他的眼中只有她。
「忘記給你準備水了。」
價值是歲聿的愧疚。
一瓶0.5鎊礦泉水的計量單位是歲聿二十八年人生中幾乎不存在的愧疚。
他說,下次一起逛街他會準備好一切。
其實她只是累了想坐一會兒,不好意思說而已。
但他不會懷疑她的藉口。
他伸出手:「我們回家嗎?」
那樣小心翼翼,明明期待但不敢露出太多情緒,連貪婪都怕被她察覺。
景昭的猶豫在車鳴響起的那一刻被打破。
紅色法拉利搖下車窗,那張透著美艷面容的男人看向她。
「娜仁,我送你。」
只一刻,面前男人眼中所有的神情都一點點碎掉,站起身,冷風把大衣吹得四處搖晃,毫無情感地開口:「你跟蹤我們。」
他在想,僅憑藉這條可以把他送進去多長時間。
安九山張張嘴。
「我說的。」
聲音不來源於男人,而是身後。
如果不是指尖傳來的刺痛,他都快忘了呼吸。
轉身平和地看著她,只盯了幾秒,走向前,聲音透著啞意:「我們回家。」
她退了一步,閃動的彎睫下是同樣的平靜:「我有話和他說,坐他車回家。」
頭頂的柳枝晃動,盪在長椅之上,掃去空寂,這場無聲的對峙中,他率先敗陣。
指甲嵌入手心的軟肉,風把眼睛吹得生疼,連眼眶都在泛著不自然的紅,咽下澀意,艱難開口:「不選我嗎?」
風很不給面子地把四個字吹得到處都是。
她把礦泉水放在長椅上,什麼話都沒說,錯開他身邊,走到紅車前,坐進去。
背對著啟動的車,一直到這輛車開走,再到指示燈又一次變成綠燈,車流不息的來往把所有停在這裡的痕跡全都碾壓乾淨,那個一動不動的孤寂身影才有了動作。
他走到長椅面前,拿過被遺棄的礦泉水瓶,摟在懷裡,像是怕掉了又像是怕涼了。
寒夜沒有盡頭,也沒人停下來聽到他小聲地哽咽。
「為什麼不選我呢景昭。」
第50章 法則
她突然不告而別, 不管是誰都不會不擔心。
巴特兩次訂票說要來找她,還好馮媞媞苦口婆心勸導:「娜仁已經二十八歲了,你這樣寸步不離只會讓她感覺困擾, 稍微給她一點兒成人的空間好不好?就是你是妹控也要有分寸感啊。」
巴特哭著給她打電話, 說,要是外地太冷記得回家拿衣服, 把她逗的在電話這邊不知道說什麼好。
但安吉不一樣, 那天他們是吵完架才分別的。
就算她反覆強調她沒關係,不是因為生他的氣才離開的, 他還是不相信, 不知道通過什麼手段查到她在平海,跑到平海時她又到了倫敦。
昨晚給她打電話時,在她面前一向吊兒郎當的人含著醉意, 坐在平海不知道哪條街道的馬路牙子上。
「娜仁,你鐵了心要和我絕交是不是。」
她無奈,把書合上, 趴在窗戶上感受涼涼的晚風:「安吉,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只是出來旅遊散散心, 沒有生你的氣呀。」
他抱頭痛哭:「你以為你是什麼很特別的人嗎!你以為我很缺朋友嗎!你以為你在我這裡很不一樣嗎!我告訴你娜仁!就算你現在出現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再和你說一句話!」
「好好好。」她慢聲輕哄, 「我給你叫車,你把酒店告訴我, 男孩子一個人晚上也是很危險的。」
末了還添上一句:「尤其是你這麼漂亮的男孩子。」
那邊聽她這麼說「嘿嘿」了一聲, 反應過來立刻收回, 繃著臉:「不要你管!我就算路死街頭也和你沒關係!」
聞言, 景昭坐直了身子嚴肅起來:「那可不行,你最後一通電話是和我的, 警察知道會來找我麻煩的,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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